女帝師(全集)_第139章 女帝師三(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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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父親竟也做了一回貫高。且慢——不!父親不但是為了熙平長公主,他也是為了我。為了我的不甘與自在!

當年漢高祖劉邦對半子趙王張敖唾罵輕瀆,張敖執禮甚恭。趙相貫高、趙午是張敖之父張耳的門客,他們曉得天子對趙王無禮,甚是激憤,因而勸趙王謀反。趙王不肯造反,因而貫高檔人便暗害刺殺劉邦,並說“事成歸王,事敗單身坐耳”。漢高祖八年,劉邦路過東垣,貫高檔人在柏人縣埋伏了殺手。但劉邦因覺柏人音“迫人”不祥而不入,因而詭計不可。高祖九年,貫高的仇敵向劉邦告密了此事。趙午等人驚懼不已,驚駭酷刑,紛繁他殺。貫高道:“刺殺天子是我一人所為,趙王未曾參與此中。世人都死了,誰來證明趙王的明淨?”因而乘檻車到長安,在獄中受儘榜掠卻不改一詞。趙王遂無罪,隻是被降為宣平侯。高祖恭敬貫高的為人,想封他仕進,貫高卻道:“以是不死,白張王不反耳。今王已出,吾責塞矣。且人臣有篡弑之名,豈有臉孔複事上哉!”遂他殺殉友。[1]

我淡淡一笑,介麵道:“是因為殿下需求在宮中安設一個內應麼?”

臨行前熙平仍不忘叮囑慧珠:“叫她們出去好生守著朱總管,人不能走,燈不能熄,茶不能涼,香不能斷。過後重重有賞。”惠仙躬身應了。熙平又道:“再拿些熱湯點心來。”

李演,阿誰和於錦素一起參與廢後的天子的親信內監,向來謹慎少言。是了,兩年前皇後思疑父親請王家為韓複贖命,那天子又怎會不知?以是他不動聲色地將李湛之安設在父切身邊,以期獲獲咎證,而李湛之的孤介狷介便成了絕好的粉飾。若不是父親偶然中做了一次不速之客,便永久不會曉得李湛之竟然是李演的兄弟。我十指緊絞,寒氣襲上腦府,隻覺頭髮都豎起來了。“莫非父親明知李湛之喪母是詐,以是——”我掩口而泣,瞪大了眼睛再也說不下去。

熙平麵色慘白、氣味乾淨,明顯未施脂粉,更未喝酒。本日府中夜宴,熙平竟然滴酒未沾。連慧珠也褪去了統統的珠釵,換過了鞋子和帕子,一臉恭敬地站在熙平身後。

我歎道:“殿下是說……”

我一怔,道:“甚麼?”

【第一節 寧為貫高】

熙平道:“你在宮中養尊處優數年,現在繁華繁華唾手可得,可不要多謝孤麼?”

我嘲笑:“如此說來,殿下曉得父婚究竟是被誰折磨死的。”

“不錯。”熙平冷冷道,“那些天總有閒人在各門窺測,而你早就讓朱嫂子從宮中帶出話來,讓你父親無事不要出門,以是這些人一無所獲。現在李湛之家俄然出了喪事,不是很可疑麼?你父親,遲早會有這一日的,他情願為孤做一回貫高。”說到此處,已有幾分哽咽。

熙平道:“這事本來平常,你父親在外常有一些窮朋友,每年也不知要佈施他們多少。一年前的一日,你父親出城辦事,偶爾路過李湛之家,便沽酒買肉去看他,卻在他家中見到一人。此人穿著雖簡,卻很有氣度,麵色白淨,說話尖細,還帶著貼身小廝。你父親親眼看到兩人將一隻寶藍色雲錦荷包推來推去。厥後那人見你父親在院門外看著,才揣了荷包坐馬車歸去了。李湛之不但不要他的錢,乃至不肯提起他,隻對你父親說此人乃是家門不幸。玉機猜猜,此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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