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兒方纔七歲，這故事我隻說了兩遍，她便能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我又驚又喜：“芸兒聰明。就如許歸去說給你姑母，她天然曉得如何說給殿下聽。”

錦素一進門便說道：“我在遇喬宮聽她們說閒話，模糊傳聞你受傷了，究竟傷在哪兒了？”見我要起家驅逐，忙按住我道，“既傷著了，就彆亂動了。”

嘉秬奇道：“就算貴妃偶爾早朝後在儀元殿中，那又如何？這也值得動如許大的氣麼？”

紅葉嘻嘻笑道：“殿下今後聽慣了故事，不怕不纏著女人！”

一席話說得大師都笑了。錦素笑道：“莫非你還少錢花？若少，就請皇後開恩再添些月例又何妨？”

回到靈脩殿，芳馨便笑道：“皇後的氣，多數是衝東宮娘娘來的。啟祥殿罰俸半年，也真是池魚之禍。隻是陸貴妃向來謙恭謹慎，不知究竟是那裡惹怒了皇後。”

錦素笑道：“這個主張甚好。”

我想了想，便說了子反喝酒誤事[24]的故事。我說了兩遍，笑道：“都記著了麼？”

芳馨道：“女人可要洗漱麼？”

忽見綠萼出去稟道：“於大人和史大人來了。”說話間，於史二人已聯袂而入。兩人穿戴一樣的淡青小蒼蘭短襖，繫著牙白長裙，腰間同墜著三陽開泰青玉佩。想是同奉養西宮，貴妃犒賞不異。

我笑道：“幸虧錦素mm有的是學問，儘管問她便是了。我這裡但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出。”

我忙推讓道：“怎敢勞動mm？”

我奇道：“mm是如何打發她的？”

芳馨恭聲道：“聖上對皇後，雖說恩寵未幾，但還算客氣。若論喜好，約莫更喜好陸貴妃。陸貴妃謙遜有禮，知書識墨。皇後的性子……偶然對上麵的人峻厲些。”

“戰罷，楚王還想整軍再戰，命人召司馬子反。子反爛醉不能應召，便托以芥蒂。楚共王心中焦心，親身駕車去請子反，入帷便聞一陣酒臭，怒道：‘寡人親臨戰陣，所倚靠的唯有你大司馬。司馬卻爛醉如泥，清楚是冇將社稷萬民放在心上。看來本日是冇法作戰了。’因而楚王退師，斬司馬子反。

我笑道：“你如何站在內裡不出去？”

我又問道：“既如此，為何不立陸貴妃為後？莫非陸貴妃也如周貴妃普通，有毫不能立為皇後的來由麼？”

我奇道：“這有甚麼不當？”

徐嘉秬歎道：“平時並冇有如許怕熱，明天不知怎的，周身炎熱。”細細看去，嘉秬雙目微紅，似是哭過。

時價暮春，午間恰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且日光激烈，亦少隱蔽。若跪上一個時候，雖不見得中暑，也會曬傷肌膚，出一身大汗。嘉秬撫一撫右頰，又道：“我求了幾句。皇後大怒，罰我和貴妃一道跪著，直到桂旗姑姑去思喬宮稟告二殿下病了方纔起家。”說著死力忍住淚水。

史易珠問道：“是為皇後在東宮大發雷霆的事麼？”

芳馨道：“這會兒已交亥初，兩位女人都梳洗去了。”

嘉秬歎道：“恰是。”

芸兒道：“奴婢平常看到殿下去上學，很想跟著去服侍。隻是……”說著悄悄一咬唇，“大人真的肯教芸兒麼？”

綠萼俄然上前跪下，含淚道：“奴婢隻當這輩子都要當睜眼瞎了，女人竟還肯教我們。”紅葉見狀，忙帶領小丫頭們也都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