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對紅葉道:“今後你們每天識字的時候,記得去啟祥殿把芸兒叫上。”紅葉應了。我又問道:“殿下的身子好些了麼?現下在做甚麼?”
我笑道:“寫得很好,很對。”
四人圍坐,一團沉寂。齊齊端起茶盞,但覺茶湯溫吞,澀然有趣。心念如潮,如燒滾的水,汩汩澆了上來,又涼了下去。
錦素取過膏藥:“我來給姐姐貼。”
我亦滿心高興:“既然你們都愛認字,今後便定個規條,每日跟我學半個時候,可好?”
芳馨道:“再冇有了。”
紅葉一筆一劃地寫下“吳二妮”三個字,又鄙人麵寫下“紅葉”二字。筆跡雖稚拙,神態卻如繡花般當真。寫畢,她喜笑容開地捧給我看:“女人,奴婢寫得對麼?”
【第十節 大忠小忠】
我想了想,便說了子反喝酒誤事[24]的故事。我說了兩遍,笑道:“都記著了麼?”
史易珠淡淡道:“約莫奉侍皇子的嬤嬤分歧於奉侍公主的,以是才格外埠瞧不起人。”
我笑道:“明天午後我在中宮花圃中說故事給殿下聽,你可見殿下有一絲的不解麼?即便他一時不懂,李嬤嬤也能教懂。我在長公主府的時候,就給柔桑亭主講過這個故事,亭主還命我說了好幾遍,又足足問了小半個時候才作罷。”
史易珠笑道:“煩熱乃是心氣亢盛的原因。何不請太醫看看,抓些安神藥來吃。”
未幾時世人散了,隻留我一人坐在榻上凝神思惟。芳馨換了茶,見我發楞,便謹慎問道:“女人有何難處?”
芸兒道:“殿下已經下床走動了,這會兒正在飲湯。姑母說,隻怕殿下一會兒要聽故事,讓奴婢來就教大人,有冇有好聽的故事,教與奴婢一個。”
史易珠問道:“是為皇後在東宮大發雷霆的事麼?”
芳馨道:“陸貴妃出身崇高,人又和順渾厚。若立貴妃為後,應無不當。”
錦素點頭道:“我聽母親說,早朝後的一個時候,聖上凡是是本身一人在書房中看公文、批奏章,嬪妃和皇子們去問安必在巳正以後,這還是太家傳下來的不成文的端方。隻是因為剋日皇子們都在書房裡上學,纔去早些。嬪妃還是。”
我笑道:“幸虧錦素mm有的是學問,儘管問她便是了。我這裡但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出。”
我又道:“皇後與陸貴妃,姑姑說,聖上更喜好誰?”
錦素低聲道:“她究竟是如何傷了姐姐的?”我便將我受傷的委曲大略說了一遍。錦素沉吟道:“如許一味用強的人,姐姐反而不消憂心,我宮裡的這個,才教人頭疼。”
我歎道:“都如許晚了。”
史易珠問道:“皇後究竟為何動氣?”
紅葉笑吟吟道:“芸兒來得巧,纔剛大人教我們識字呢。”
錦素按住我的小臂道:“姐姐彆動。”我見拗她不過,隻得由她悄悄翻起袖子。但見肘上一片腫紫,錦素吃了一驚:“她竟然動手如許重!皇後曉得了麼?”
回到靈脩殿,芳馨便笑道:“皇後的氣,多數是衝東宮娘娘來的。啟祥殿罰俸半年,也真是池魚之禍。隻是陸貴妃向來謙恭謹慎,不知究竟是那裡惹怒了皇後。”
芸兒怯生生道:“奴婢看到大人與姐姐們都忙著,不敢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