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屈一指道：“衛子夫本是平陽公主府的謳者，入宮十年，生三女一子。兒子劉據是漢武帝的宗子，封為太子。衛子夫的弟弟衛青和外甥霍去病抗擊匈奴，軍功赫赫，深得武帝賞識。當時有歌曰：生男無喜，生女無怒，獨不見衛子夫霸天下！”

禮畢，天子親身扶了玉樞起家，笑道：“你們姐妹在一起，總談這些，也不嫌悶！”

我甚是訝異，又覺忸捏。我摸索她，以三位皇後的平生警省她，以撤銷她想做皇後的動機，不料她竟如此自知而坦誠。比擬之下，她是水中的皎皎明月，我不過是窺測在旁的一隻聒噪的癩頭蟆。我愧赧一笑：“是。姐姐高見。”

玉樞嬌俏道：“陛下來了也不出聲，嚇人一跳。”

劉離離搖了點頭：“多謝姐姐美意。mm開悟太遲，這會兒說甚麼都冇用了。我也並非想做甚麼鮑叔牙，隻是讓我嫁人，我老是不甘心。”

綠萼笑道：“女人就是如許多心。論理，阿姨留下來看看外甥和甥女，也是天經地義的。”

怔了怔，又同時答道：“我很好。”說罷相視喜極而泣。

手中的青箋上，是劉離離清奇娟秀的字體：

玉樞道：“我曉得你說的是漢武帝的皇後衛子夫。”

我抿一口茶，垂目不語。劉離離悄悄揮一揮手，守在門口的兩個宮人都遠遠走了開去。我這才道：“王爺一出宮，就會招賢納士。這些長史谘議、文學參軍、曹掾舍人、王師侍讀，是朝廷官吏，是天子恩賜的人才，絕非私蓄的門客。今後王爺成才，他們自是官運亨通，若壞了事，也都是鐵打的朋黨，一個也走不脫。mm雖是女子，卻也做了五年侍讀，為慎妃守靈，更是環球公認的義舉。這些可不因你嫁不嫁人，或嫁給誰有涓滴的彆離。相反，要娶mm為妻的人，卻還要好生衡量衡量呢。”我見她眉間略展，似有所悟，又誠心道，“王爺的性子，是最信賴共磨難的人。mm便是。”

我微微一笑道：“子曰：‘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據而據焉，身必危。’[96]”。

我介麵道：“另有漢成帝的皇後趙飛燕，乃是舞姬出身。魏武帝曹操的皇後卞氏，也是樂倡以後。”

劉離離笑眼清澈：“姐姐曲解我了。禦書房那樣的處所，也隻要姐姐去得。在王爺眼中，姐姐如果管夷吾，我最多不過是鮑叔牙。”

我起家施禮道：“好姐姐，好娘娘，就饒了我吧，今後再也不敢了。”

玉樞道：“她們是如何做上皇後的？”

我微微一笑道：“那mm就放心結婚好了，旁的事情不必多想。”

此中一個回道：“回大人，這是劉女史的一些用不著的物事，抬去還給藏珍閣的。”

我問道：“你們女人在做甚麼？”

玉樞正要答話，忽聽身後傳來幾聲清脆清脆的擊掌聲。我和玉樞都嚇了一跳，忙站起家。但見天子拉著華陽公主，笑盈盈地站在花圃後：“好一個‘謙恭謹慎、循分守時’，好一個《外戚箴》！”

陪著高曜吃了三年的苦，返來就要闊彆宮廷，嫁為人婦，天然是不甘心的。我問道：“王爺對這件事如何說？”

琳琅隨劉離離出宮三年，肥胖很多，且麵有風霜之色，比起未曾出宮的芳馨，頗見朽邁。她熱淚盈眶道：“大人是來看王爺的，還是來看我們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