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忙欠身回道:“陸mm昨夜突發高熱,已請了太醫醫治,現在宮中養病。”
四月十五日,按例休學。昨日接旨,明天一早要去處太後存候。是以我早早便帶著高曜去了守坤宮。高曜按例與乳母王氏進了皇後的寢殿,留我一人在椒房殿中。未幾時,隻見嘉秬帶著平陽公主來了。
太後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麵貌清麗,雙目清澈,烏髮光可鑒人。她問過幾個孩子的功課,便命乳母領著去院中玩耍。她的目光一一掃過我們四個,點頭緩緩道:“公然各個都很好。”說罷又望著嘉秬道,“這位女巡是昨夜冇有好好安息麼?如何如許蕉萃?”
天子高思諺的聲音甚是溫和:“平身。”世人忙站起家來,高顯立即撲在周貴妃的身上,高曜也拉著天子的手說個不斷。天子和周貴妃便並排坐在榻上,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我和錦素都低著頭,垂目不敢正視。
忽見門外赭色的衫裙一閃,知是乳母王氏站在門外。高曜和錦素的話,恐怕都被她聽了去。我端起茶盞,向綠萼使個眼色,又向門口看一眼。綠萼會心,輕手重腳走到門口,俄然大聲說道:“王嬤嬤來了!殿下纔剛說了一個很好聽的故事。嬤嬤竟錯過了。”
高顯立即舉手道:“兒臣說了秦國商鞅作法自斃的典故!”
天子道:“兄弟之間,本當如此。”
皇後身著淡紫色緙絲雲鳳長衫,南窗下的一縷陽光落在她身上,金絲鳳紋熠熠有光。皇後和順一笑:“佳耦之間,冇有如許生分的話。”說罷看一眼周貴妃,周貴妃卻隻望著窗外孩子們追鬨的身影。
徐嘉秬恍若無聞,也不該聲。太後隻一笑道:“如何瑜卿冇來?”
錦素笑道:“殿下傳聞二殿下病了,必然要來探病。”
高顯嘻嘻一笑,爬上天子的左膝,雙手勾住天子的脖子仰吊著。高曜也爬上榻,一把伏在天子的背上。天子向後一仰,將兩個孩子都甩在榻上,父子三人揉搓成一團。不想天子舐犢情深,在外人麵前也能放下君父的嚴肅。我與錦素相視一笑,一顆惴惴不安的心頓時放下大半。
熙平長公主笑道:“母後有所不知,兒臣府裡人丁滋長得快,彆說兒臣與駙馬每月三百兩的俸銀,便是三千兩,也能花得乾清乾淨。”
太後身邊的佳期姑姑走了出來,向帝後請過安,帶領世人進了西廂。太後身著伽羅色青鶴團窠紋家常衣裳,一團青絲端端方正束於腦後,隻彆了兩支平金髮釵。房中另有一名身著杏色宮裝的女子,嫋嫋婷婷地站起來驅逐帝後。我忙低了頭隨世人一道參拜太後,那宮裝女子也向帝後施禮如儀,“臣妾熙平拜見陛下,拜見皇後,拜見貴妃。”
太後讚成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史易珠和錦素,向周貴妃道:“這兩位便是你宮裡的史女巡和於女巡吧。”
太後蹙眉道:“怎的遇喬宮裡的人都病了?請的是哪位太醫?”
嘉秬俄然緊緊握住我的手,“姐姐,我該如何辦……”忽見一個小宮女走出去奉茶,嘉秬忙背過身去,倉猝擦了眼淚。
天子道:“愛妃言之有理。不是另有兩位女巡麼?也都一併賞了。剛巧北燕使臣進貢了四張白狐皮,就賜給她們一人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