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嘉秬道:“這女人生得單弱,小小年紀就分開了父母,不幸得很。雖說是女官,但到底都是孩子,皇後要多多照看纔是。”
錦素道:“晚間做完了功課,大師在說故事消遣。”
天子笑吟吟地與太後一道坐在榻上,側頭向熙平長公主道:“皇姐請起,賜座。”當下皇後與長公主彆離坐在天子與太後的下首,其他世人由周貴妃帶領,依尊卑紛繁落座。
皇後大窘,卻也不甘逞強:“臣妾一早就稟告陛下了。”
史易珠與錦素忙站起家來,雙手持笏,恭敬不語。周貴妃道:“回母後,恰是。”說著彆離一指,“這位是女巡史氏,名叫易珠,這位是女巡於氏,名叫錦素。”史易珠與錦素忙向太後施禮。
周貴妃淺笑道:“朱大人這裡好安閒,怨不得錦素要帶著皇兒過來。”
高顯從周貴妃懷中跳了下來,跑到天子麵前道:“兒臣也寫得很好,父皇也該看看兒臣寫的字。”
我垂首道:“臣女惶恐,不敢擅言。”
太後讚成地點點頭,看了一眼史易珠和錦素,向周貴妃道:“這兩位便是你宮裡的史女巡和於女巡吧。”
我嚇了一跳,四顧無人,忙拉了她走到殿角,取出帕子來為她拭淚:“mm彆哭。是碰到甚麼難事了麼?”
太後向天子笑道:“皇後說的是。熙平不但貢獻本宮,在大節上也很慷慨。客歲很多處所都報了水旱,天子為賑災好幾宿冇有睡好。熙平將府中的寶貝變賣了很多,又湊了現銀,上繳國庫兩萬兩。”
錦素忍住笑道:“你倒怪我,也不知是誰教給殿下如許促狹的立論,還說是說史?”
嘉秬一身象牙白暗藻紋長衣,手執牙笏。自四月初九至今,固然我每天都在大書房中見到她,但總冇深談。這幾日路過思喬宮的西側門,常能見到嘉秬代替穆仙伴隨陸貴妃長跪,就更不能說甚麼了。隻見她眼中血絲蜿蜒,目下暗淡,額角生了綠豆大一粒暗瘡。
太後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麵貌清麗,雙目清澈,烏髮光可鑒人。她問過幾個孩子的功課,便命乳母領著去院中玩耍。她的目光一一掃過我們四個,點頭緩緩道:“公然各個都很好。”說罷又望著嘉秬道,“這位女巡是昨夜冇有好好安息麼?如何如許蕉萃?”
周貴妃又拉過史易珠道:“這位史女巡不但學問好,傳聞在家時就已掌管闔府高低的用度了。”
錦素一手拿起絲帕握著嘴笑,一手指著我說不出話來。我笑道:“都是你,說故事便說故事吧,如何還問出這些話來了!”
四月十五日,按例休學。昨日接旨,明天一早要去處太後存候。是以我早早便帶著高曜去了守坤宮。高曜按例與乳母王氏進了皇後的寢殿,留我一人在椒房殿中。未幾時,隻見嘉秬帶著平陽公主來了。
嘉秬俄然緊緊握住我的手,“姐姐,我該如何辦……”忽見一個小宮女走出去奉茶,嘉秬忙背過身去,倉猝擦了眼淚。
高顯立即舉手道:“兒臣說了秦國商鞅作法自斃的典故!”
太後身邊的佳期姑姑走了出來,向帝後請過安,帶領世人進了西廂。太後身著伽羅色青鶴團窠紋家常衣裳,一團青絲端端方正束於腦後,隻彆了兩支平金髮釵。房中另有一名身著杏色宮裝的女子,嫋嫋婷婷地站起來驅逐帝後。我忙低了頭隨世人一道參拜太後,那宮裝女子也向帝後施禮如儀,“臣妾熙平拜見陛下,拜見皇後,拜見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