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雲笑道：“二姐曉得得真清楚。”

我吵嘴一揚：“是因為她幾乎傷到了玉樞的胎。”

李萬通道：“上個月，宮裡產生了一件奇事。”

李萬通道：“朱女錄得知親姐姐受瞭如許的委曲，官家又置之不睬，如何能忍下？當下不動聲色地帶了一把銃到了平娘孃的宮裡，先是輕言細語地扳話，接著出言激憤，最後出其不料連打了三銃，顆顆彈子都打在同一個傷處，生生將平娘孃的左腳打斷。平娘娘屠豬一樣地慘叫，血肉灑了一地，慘不忍睹。朱女錄對她道：‘你傷了姐姐的腿腳，我便隻打斷你的腿腳，你若傷了她的胎，我便讓你斷子絕孫！’平娘娘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朱女錄吹散了銃口的硝煙，揚長而去。”

朱雲忙道：“二姐息怒。”說罷為我斟滿酒杯，“我們姐弟好輕易能相會喝酒，冇有母親在一旁坐著，正可暢所欲言。”

朱雲笑道：“天然是小弟我。小弟雖隻領個虛職，卻也是日夜好學苦練的，恰好有人說我是倚仗兩位姐姐的恩寵。小弟實在委曲。”

人群低語不斷，少女沉吟不答。李萬通接著道：“所謂‘將欲翕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31]。高官家恰是等這平娘娘惡貫充斥，這才借朱女錄之手向她發難。此恰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臨時待之’。”說罷將這幾句話向人群細細解釋一遍，世人紛繁道：“本來高官家是和春秋霸主鄭莊公一樣的聰明人。”

李萬通笑道：“倘若她真是高官家的愛妾，還用得著本身提著銃為姐姐報仇麼？兩姐妹一左一右架住高官家，高官家還能如此等閒地放過平娘娘麼？”

朱雲道：“說是海盜，實在是些私鹽估客、亭戶流民，另有一些日本武人。”

李萬通嘿嘿一笑：“姐妹倆生著同一張臉，誰叨誰的光不是一樣。”俄然眉頭一擰，正色道，“小小女孩兒，儘問這些做甚麼？！”人群又笑了起來。

我不覺嘲笑：“我為甚麼要顯得公理凜然？我也並不在乎那些老夫子是如何看我的。何況，我打傷了慧貴嬪，那些老夫子真的就放心了麼？”

李萬通道：“這倒冇有。滿朝皆知，這位朱大人隻是在禦書房前麵的小隔間裡幫高官家看百姓的上表，隻因高官家偏疼，才賜了這麼一個與彆分歧的官名。”

少女道：“宮裡最高品級的女官叫作女典，如何成了女錄了？”

朱雲道：“弘陽郡王從海鹽縣渡海到會稽府的餘姚縣，又走陸路去了明州府的慈溪縣。”

朱雲笑意深沉：“是不是要緊的事情，要看二姐的情意了。”

朱雲道：“本來春夏漲潮時，恰是亭戶們煮海的時候。誰知本年有幾百名海盜俄然從餘姚登岸，一起殺到慈溪縣。”

酒是清冽微甜，流入心中化作難以名說的苦淚：“雲弟，這一次我回家，你彷彿有那裡變了。”

李萬通道：“不錯，傳聞罰銀千兩，免官在掖庭獄下獄服苦役，到現在都還冇有出來。”

卻見那少女毫不逞強，嬌俏道：“隻準爺爺說，卻不準我問麼？這位朱女錄究竟有甚麼不平常的事，值得爺爺拿出來講一說呢？”

人群聽聞是宮闈秘事，都延頸瞠目，眸子也不轉一下。狠惡的日光如熱辣的皮鞭狠惡抽擊著人們的獵奇心，一時候隻聞聲人們舉袖拭汗和用扇子、鬥笠撲風的呼呼響動。少女環顧一眼，撥動月琴：“甚麼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