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全集)_第224章 女帝師四(18)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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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蘭含淚道:“如此,我便放心了。”說罷淚珠滾滾,沁入她狼藉的髮際。她極力向後仰了仰,撫著頸下那隻發黃的麻枕,“這隻枕頭,是於女人初到西北的時候縫製的。當時還不得王爺的照拂,於女人和我們同睡在一張通鋪上,三小我枕著同一隻枕頭……就是這隻,女人摸一摸。”說著拉過我的手。枕頭觸手硬實粗糙,清冷潮濕,因為縫了很多補丁,到處是泛黃的針腳,如日積月累陳腐而磨難的回想。

綠萼如聞赦令,問道:“女人回府除了要瞧老夫人和公子,是還要瞧誰麼?”

若蘭道:“女人和我們於女人是自幼的老友,這一次若蘭不是為了本身,是為了於女人。若蘭死不敷惜,隻盼望下去見於女人的時候,於女人問若蘭王爺如何了,若蘭也有話可答。”

我扶著他的部下了車,責備地看了他一眼:“甚麼事如許歡暢?”

我歎道:“彆說你們了,便是我整日在禦書房前麵坐著,你們王爺的事,我竟也一點不曉得。莫非你們冇有問過睿平郡王麼?”

我問道:“我傳聞昌平郡王下獄了,你可知王爺究竟所犯何罪?”

若蘭微微鬆一口氣,眼中仍有猜疑之色:“女人公事繁忙,也要保重身子。”

若蘭道:“屯田郎中裘玉郎和信王世子聯名上書,說王爺度田不實,坦白下很多軍田,所得都分與將士。”

我不動聲色地俯身漸漸拾起帕子,心中轉過百般動機。若蘭見狀,暴露擔憂的神采:“女人……”

若蘭側身躺著,隻蓋了一襲薄被,捧著巨大的肚腹微微喘氣,湖綠色的床帳映得她浮腫的臉更加青黃。她見我出去,正要說話,忽而陣痛襲來,眉心一聳,周身顫栗。我上前拉起她的手,喚道:“若蘭……”

巧兒頓時紅了臉:“不敢當……”

即便若蘭想留我在睿平郡王府伴隨她出產,我也得找藉口分開,可貴她竟如此固執。還是從王府後門出來,隻見模糊一小我影靠在大柳樹下。聞聲動靜,他無聲無息地飄了過來,風燈所照之處,暴露一張熟諳的麵孔:“大人出來得很快。”

聲音雖低,綠萼還是被嚇了一跳:“小錢?你如何在這裡?”

裘玉郎和高暘身為戶部屯田郎中,前去西北度量軍田,高思誼的這條罪必是裘玉郎和高暘所告密。當年慎妃的父親武英候就是因為併吞軍田被天子定罪的,想不到昌平郡王竟如此胡塗:“另有彆的罪名麼?”

戰國時趙將李牧,“軍市之租皆自用饗士,犒賞決於外,不從中覆也”,漢雲中太守魏尚“軍市租儘以給士卒,出私養錢,五日一殺牛,以饗來賓軍吏舍人”,二將皆是黜陟刑賞,獨裁於外,如此方“北逐單於”“匈奴遠避”。

若蘭的眼中隻要光榮:“女人放心,若蘭……不怕死。”

若蘭向黃姑姑道:“姑姑你先出去安息一會兒,趁著現在另有力量,我要和朱大人說幾句話。”

綠萼忙道:“這是天然,女人在那裡,奴婢就在那裡。”

夜色沉沉,蟲鳴啁啁,周遭空靜,彷彿統統都有條不紊、安閒不迫。我累極了。哪怕在小書房批閱到深夜,哪怕麵對天子對國事的詰問,哪怕與陸皇後周旋,哪怕竭儘儘力皋牢玉樞,我也冇有如許怠倦過。最艱钜的時候才方纔開端。火線一片暗中,身後是若蘭房中敞亮的燈光,一如她渴盼的目光,催促我進步。我已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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