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與紅芯相視一眼,都不敢言語。南廂中靜悄悄的,芳馨擺箸,紅芯佈菜。俄然高曜的乳母李氏過道:“二殿下請大人去啟祥殿一道用晚膳。”
芳馨笑道:“素雞的味道與口感本來就與雞肉類似,吃起來似是葷的,實在倒是素的。”
我不便答話,隻笑而不語。卻聽惠仙道:“恰是這話。”
我笑道:“既然如此,何不等聖體小瘳,娘娘再親身去請聖旨?周貴妃有錯,娘娘儘管照章行事,聖上也無話可說。若急於一時,罰得又不敷,宮中高低隻會說娘娘含妒獎懲周貴妃,卻又害怕聖上的寵嬖,不敢請旨降她的位分。若來日陛下一歡暢,仍舊讓周貴妃陪侍,娘娘當時又當如何自處?”
高曜興趣盎然地看著我,我略一思惟,微微一笑道:“明天是端陽節,便說個端陽節出世的人的故事,可好?”
我沉吟道:“陸貴妃若當時便知本身有了身孕,她怎會因為王氏的熱誠,就憤而他殺?”
皇後看了一眼惠仙道:“你剛纔去那裡逛了?如何與朱大人一道來了?”
芳馨正在燈下縫製單衫,聞言驚詫:“這必是奴婢的同親曾娥。這會兒入夜雨大,不知她來這裡做甚麼。”說罷起家去了,返來時麵色慘白,欲言又止。
我想了好一會兒方想起來:“她是姑姑的同親。”
“好久以後,田文又問田嬰:‘兒子的兒子叫做甚麼?’田嬰答道:‘孫子。’田文又問:‘那孫子的孫子呢?’田嬰答道:‘玄孫。’‘那玄孫的孫子又是誰?’田嬰歎道:‘這卻不能曉得了。’
惠仙忙跪下道:“是奴婢去長寧宮請朱大人過來的。”
我閉目冷靜思惟,完整不得方法。忽聽紅芯的聲音道:“女人,晚膳齊備了。”我一睜眼,隻見紅芯烏黑的裙角一閃,她已進了南廂。我亦跟進南廂,坐在榻上看她們籌措。小丫頭端上一碗素雞荸薺冬菇湯,紅芯笑道:“世人都是如何想的。豆腐皮一樣的東西,明顯是個素菜,恰好要叫做素雞素鴨的,彷彿離了肥雞肥鴨子便不能用飯似的。”
清甜的茉莉花茶中飄著點點碎冰,涼涼的喝下去,沁民氣脾。誰又會理睬寒意在腹中盪漾的微微痛苦?“這也確是貴妃行事不當的原因,難怪娘娘活力。又何必勸?”
我恭謹道:“臣女謝娘娘犒賞。”
高曜側頭道:“父皇也會像靖郭君一樣立孤做太子麼?”
惠仙忙端端方正地行了一禮,說道:“奴婢實在冇有體例了,隻能來請大人去勸勸我們娘娘。”
從啟祥殿出來,天高低起了大雨。大風裹挾著冰冷的雨點,刹時濺濕了身上的單衫。回到靈脩殿,芳馨沏了一壺滾燙的茶上來。梳洗已畢,還是倚在床上看書。恍忽聞聲有人在拍打宮門,未幾時,長寧宮執事白出去稟道:“大人,有一個姓曾的宮女,來尋芳馨。”
高曜朗聲道:“因為他說話非常有事理。”
我不睬她,隻起家見禮:“臣女是來謝恩的。”
皇後甚是不快:“這麼說,你是有本而來。”
七月廿日淩晨,我從大書房返來,還冇來得及用早膳,芳馨便吃緊忙忙走進靈脩殿,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求女人救救曾娥,曾娥被拘在掖庭屬中,傳聞要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