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不能說出曾娥與芳馨的事情,隻得道:“若曾娥懷有皇子,定然會稟告掖庭令,想來不會冒險熬刑。不然一頓板子,不是要將她平生的依托,都儘數毀去了麼?世上冇有如許傻的人。”
平陽公主俄然尖聲道:“不要!二哥每天有玉機姐姐陪著寫字說故事,還能夠踢鞠,孤為甚麼隻能和她們在一起?莫非孤冇有侍讀麼!”她越說越委曲,把玉子兒和雲錦沙包十足拋在了地上。玉子兒嘩啦啦灑了一地,頓時摔裂了幾顆。安氏見狀,忙柔聲哄勸。
惠仙嗐了一聲,也隻得硬著頭皮道:“這……娘娘隻怕這孩子是陛下的。”我這才恍然,不覺難堪。惠仙見我明白過來,忙推我進了東偏殿。
芳馨道:“現在她被拿住卻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是她昨晚自定乾宮書房偷了一對玉獅,又偷了執事出宮的腰牌,扮作內官出宮,被拿了個現行。”
我悄悄走上前,低聲喚道:“娘娘。”
穆仙向我行了禮,恭敬道:“公主平常總聽二殿下說朱大人很會說故事,一向很想來聽。現在貴妃娘娘有孕,精力短了很多,車大人又不在宮裡。是以奴婢大膽帶公主來長寧宮消磨半晌。”
我茫然道:“本身有了孩子,還能不曉得麼?”
從守坤宮出來,隻見殘陽如血。夕照拂過視線,但覺寒光如水。頭昏腦漲地回到長寧宮,忽見芳馨迎了出來,隻見她眼睛一紅,咬牙顫聲道:“曾娥流血過量,已經去了。”
我斜坐在竹榻上,接過芸兒手中的扇子,掩口一笑:“如有一日我的故事都說完了該如何辦?”
皇後膩煩道:“讓她到後院跪一個時候再用飯。”
高曜大呼道:“孤記起來了。這故事還是說,拘泥於麵前的小利,就是不要長遠的大利,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呢。”
忽聽四美蘇繡屏風前麵叮的一聲輕響,皇前麵色一變,將茶盞重重頓下。惠仙忙轉到屏後檢察,返來道:“是小九清算妝台,不謹慎跌了金簪在地上,並冇有跌壞。”
芳馨道:“是。隻是她麵貌過分清秀,扮作男人實在不像。明天一大早已被送到掖庭屬去了。現在世人還不曉得她有了身子,隻求女人去皇前麵前說討情,免除杖責,保住她母子二人的性命,也是積陰鷙的功德。”
芳馨泣道:“曾mm還這麼年青,若出宮去了,定能過上好日子。不幸那孩子……”
平陽公主這才展顏:“本來如此。”
平陽公主插口道:“老虎也能結婚麼?”
我一怔:“宮人盜竊逃脫,何至於非要我去?”
惠仙不敢討情,忙拉了小九出來謝恩。小九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宮女,生得有些單弱,跪在皇前麵前渾身顫抖,咬緊牙關才委偏言道:“奴婢謝娘娘恩情。”
我雖不甚明白她們的話,卻也曉得本身弄巧成拙,隻得杜口不言。時近午初,起居院的執事親身捧了近半年的內起居出去。因而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在這裡替皇後檢閱內史。連查數遍,直到雙眼昏花,腦筋沉重,也冇有看到天子恩賞曾娥或讓曾娥陪侍的記錄。皇後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撫胸說道:“幸而冇有。聖上最重子嗣,若那孩子真是皇子,本宮的罪就大了。”
芳馨感激道:“隻要女人肯開口去求皇後便好。奴婢先代曾娥多謝女人。”說罷跪下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