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貴妃”三個字,我亂糟糟的腦筋頓時沉著下來:“那周貴妃去守坤宮了麼?”
“扇構謠諑,妄議國事”,清楚是錦素流露兩宮議立太子的事發了。皇後母子不得寵,自是忌諱宮中群情立儲之事。心中雖急,卻也曉得此事不比擯除王氏,殊非三言兩語能夠壓服。我歎道:“天然要見!”
第二日從大書房返來,遵循皇後的叮嚀,還是回椒房殿。皇後顛末曾娥之事的驚嚇,明天另有些後怕。我以高曜在長寧宮中的趣事開解,皇後這才豁然。忽聞車舜英來椒房殿存候,隻見她身著梅色簇花單衫,手持一柄泥金芍藥紈扇,扶著小丫頭的手,嫋嫋婷婷地走了出去。裙裾一掃,香扇一動,全部椒房殿滿盈著一股清甜的梨香。
芳馨奇道:“娘娘不想大報酬難倒也說得過,狐疑又從何提及?”
芳馨領命去了。我請若葵坐下,歎道:“姐姐曉得遵循宮規,買放動靜,漫衍流言,宮規當如何措置麼?”
車舜英在皇後右首的榆木雕花椅上落座,輕搖紈扇,鬢邊的流蘇便隨風亂晃起來。她順手拈了一顆葡萄遞給丫頭剝皮,方向我笑道:“玉機姐姐也在這裡,mm眼拙,剛纔竟冇看到,失禮了。”說罷站起家來草草行了一禮。
芳馨微微紅了臉道:“奴婢本身便常常去各宮刺探動靜,怎還敢以此事告密於大人?”
我扶起芳馨,安然道:“我隻是要問清楚罷了。若能撤除錦素和杜衡兩母女,於皇後和二殿下大有好處。若真是你告密的,也不算不忠。若不是你告密的,我纔好去為錦素討情。”
我曉得易珠善奕,因而命人拿了一副圍棋來。易珠興趣勃勃地讓了我三子。因而我一麵擺著黑子,一麵說道:“禦駕親征已去數月,也不曉得軍情如何了。”
車舜英笑道:“臣女每次來椒房殿之前都要沐浴熏香,是以擔擱了。還請娘娘寬恕臣女遲來之罪。”
芳馨想了好一會兒,方纔恍然:“若太後也主張立大皇子,陛下怎會放棄親征如許的大好機遇?本來,太後主張立二殿下!”
若葵一聞聲腳步聲,立即昂首張望,見我出去,忙起家跪倒,膝行上前,拽住我的裙子,大哭道:“朱大人,求您救救我們女人。”說罷連連叩首。
我笑道:“我們三個內裡,易珠mm是最納福的。”
芳馨黯然道:“是車大人,她說她已經曉得於大人向女人透過信,若再不認罪,便要請女人去對證。”
想杜衡以罪屬為婢,素操賤役,又怎能等閒攀結濟慈宮的執事件修?若不是錦素估了官,又啗以厚利,想來得不到如此奧妙動靜。我摩挲著腕間白玉珠串,沉吟道:“這也罷了,那於大人私傳流言的罪又是如何定下的?”
我笑道:“mm見笑。我從不在飲食穿戴上用心,這些事情都是芳馨姑姑在打理。”
她二人走後,我便將錦素所言一一說與芳馨聽,並叮嚀她道:“錦素的母親杜衡和濟慈宮的執事件修交好,這些動靜恐怕都是宜修奉告她的。彆的倒還罷了,立太子的事情倒是非同小可。我們二人聽聽便罷,千萬不要再向彆傳,連綠萼與紅芯都不能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