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她麵色凝重，直奔得花褪釵斜，不由嚇了一跳：“出甚麼事了？”

皇後道：“昨日晚膳後，舜英來了本宮這裡。”

實在又何必問，答案不是一目瞭然麼？

易珠道：“我們既要伴隨皇子公主，又要讀書，確切也冇工夫理睬這些瑣事。我在遇喬宮，一應大小事都由桓仙姑姑和辛夷姑姑掌管著。”

車舜英不敢多說，隻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躬身退下。

芳馨奇道：“娘娘不想大報酬難倒也說得過，狐疑又從何提及？”

我一怔，忙嚐了一口：“是有些暗香。約莫是跑堂的管事本身收了露水，我並不曉得。”

我向皇後道：“侍讀女官本當在晚膳後伴隨皇子公主，為何臣女從明光殿出來，隻見平陽公主單獨一人？舜英mm當時去了那邊？聽公主說，她整日無人伴隨，隻能和宮女內監玩耍。穆仙姑姑冇有體例，纔將公主送到長寧宮來聽臣女說幾個故事解悶。”

若葵雙目圓瞪，不知所措。我站起家道：“你先歸去吧，此事容我好好想想。”若葵無法，隻得辭職。

我扶起芳馨，安然道：“我隻是要問清楚罷了。若能撤除錦素和杜衡兩母女，於皇後和二殿下大有好處。若真是你告密的，也不算不忠。若不是你告密的，我纔好去為錦素討情。”

皇後道：“你玉機姐姐讀書作畫都很好，你二人當多靠近纔是。”

蕭蕭清秋之氣在胸中鬱結成鐵，心猛地一沉。正想問太後屬意於誰，轉念一想，那已是數月之前的事了。且錦素與易珠畢竟都是遇喬宮的女官，多問無益。易珠亦口唇微動，終是無言。

聽到“周貴妃”三個字，我亂糟糟的腦筋頓時沉著下來：“那周貴妃去守坤宮了麼？”

我微微嘲笑道：“皇後狐疑我既然得知於大人私傳太後宮中的事，為何卻不告密她。”

我沉吟道：“現在皇後將濟慈宮的宜修姑姑召去查問，可見如許的罪連太後也容不下，就算我去討情，娘娘也一定會依我。”

若葵道：“貴妃娘娘說，若她去討情，隻怕到天亮也不頂用。宮裡最得皇後孃娘恩寵的是朱大人，娘娘說如果您肯討情，這事便有七分掌控。”說罷又叩首，“大人與我們女人最是要好的，隻求大人將女人救出來要緊。”

我曉得易珠善奕，因而命人拿了一副圍棋來。易珠興趣勃勃地讓了我三子。因而我一麵擺著黑子，一麵說道：“禦駕親征已去數月，也不曉得軍情如何了。”

易珠盈盈一笑：“姐姐這裡好溫馨，我二人還怕撲了空呢。”

我放下書笑道：“隻要二殿下上學去了，這一宮的人也不曉得都去那裡瘋了，我也樂得平靜。”說著便將她二人往靈脩殿中引。

我回到南廂看高曜寫字，芳馨親身去找惠仙刺探訊息。不一時，便回說杜衡與宜修已經認罪，罪名乃是窺視主上，鬻信牟利，錦素也認了扇構謠諑、妄議國事的罪。皇後說既已認罪，待明日合宮存候時，當眾發落。今晚隻將她們三人鎖在粲英宮的值房中，著兩個上夜的內監把守。

我忙問道：“皇後可有甚麼證物？是誰出來作證的？”

車舜英驚詫：“與我甚麼相乾？”

芳馨道：“說是在宜修的房中搜檢出永和宮的金銀錁子，另有一些各宮賜給於大人和杜衡的釵環。且宜修早已在太前麵前承認了罪過，她便是杜衡買信最得力的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