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與綠萼相視一眼,恍然道:“奴婢明白了!神機營建反,必在深夜悄悄往武庫取火器與火藥,誰知中了信王的埋伏!神機營重創,連信王府的門也摸不到了。”
隻見她一身淡湖藍色齊胸襦裙,外罩廣袖練色縐紗長衣,朝雲髻一絲穩定,簪著兩朵淡紫色宮花,顯得清貴無匹。我見她滿眼笑意,上一次來濟寧宮的不快頓時放棄腦後:“我來看看姐姐好了冇有。姐姐不生我的氣了麼?”
哭喊聲、慘叫聲,隨爆裂聲一道傳來,越來越淒厲,越來越絕望。我痛心疾首:“那是武庫。武庫中的火藥燃爆了。”
我也不活力,隻淡淡笑著:“你如許說,就不怕我將此事通報信王?”
我笑道:“非是玉機不肯,劉钜去看望恩師了。援立新君的盛舉,看來玉機是有力襄助了。”
【第三十六節 獸惡收羅】
玉樞笑道:“自高暉繼嗣睿王,沈太妃身邊便冇了孩子,對溧陽長公主比淳太妃這個生母還要嬌寵。齊太妃偶然還向我抱怨呢。”
玉樞想了想道:“人倒冇有見到,隻是見到車馬轎輦罷了。”玉樞見我神情凝重,便擺佈一望,拉著我的手道,“我們去花圃說話。”
銀杏在我身後歎道:“真可惜。不過就算殺了信王百口,便真的能成事麼?”
玉樞道:“這些日子我冇有出過宮,你說侍衛增加了,我竟冇有留意。”
烏黑的梔子花密佈於重重深翠之間,清冽的香氣侵襲不止。我的腦中一片空缺,走了十數步方纔問道:“兩宮既已經出宮,為何宮中的侍衛不減反增?”
車向北過了護城河,轉過皇城的西北角,一起向南。皇城西麵是十王宅,住著很多皇親權貴,睿王府便在這裡。疇前,十王宅的夜晚老是香車寶馬,鶯歌燕舞,推杯換盞,呼奴喚婢。自從斬了邢陸兩家,便冷僻了很多。待高暘斬了韓廖二族,更是燈消火滅,渺無聲氣。翻開窗簾,我瞥見門牆後、花圃中的崢嶸山勢與巍峨樓宇,鬼影普通聳峙著,一起寂然無語。
我緩緩道:“當初左仆射韓鐘圻與中書舍人廖惲兩位大人慾聯絡神機營撤除信王,信王殺了鐘廖滿門,卻冇有措置神機營,倒是為何?”
銀杏道:“女人何不與施大人商討?”說著一砸手心,甚是煩惱,“恰好這會兒钜哥哥不在!”
許印山哼了一聲,舉手告彆:“君侯既不肯襄助,就不勞操心了。門生告彆!”說罷草草行了一禮,拂袖而去。袖間拂起的寒氣撲了我一臉,我耳鳴陣陣,呆在本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遠方俄然響起連聲巨響,卻不是從信王府的方向傳來的。銀杏和綠萼都被驚醒了,銀杏指著東麵道:“那邊有火光!”
宮女們見了玉樞,都紛繁上前施禮。沈太妃與齊太妃轉過身,四人圍作一團施禮。沈太妃還是喜著藍綠,快意高髻上一枚拇指大的藍寶石熠熠生光。
許印山一怔,覺得我推搪,趕緊道:“劉公子隻需殺了啟氏便可,其他不必理睬。倘若事成,君侯援立新君有功,倘若事敗,此事與君侯毫無乾係。”
想起那一日師廣日輕視的一唾,我心中酸楚難言:“他們不信我,現在說甚麼都遲了。”
我點頭道:“劉公子目下不在京中。”
我心中一動:“你是來尋劉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