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全集)_第345章 女帝師五(70)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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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萼道:“女人——”

我搖了點頭:“若真有那麼一日,有人推戴晅兒謀反,哪怕陛下故意饒他一命,我也會勸陛下殺了他的。”

綠萼搖了點頭:“奴婢冇有娘娘想的如許好。奴婢……奴婢隻是想找藉口見施大人一麵,奴婢從冇想過銀杏與劉钜能如許快破了懸案。早知會害死施大人,奴婢便忍著不去尋他了。”說罷低下頭,不敢看我。

高暘道:“密摺中說,她甘心將東陽郡王繼嗣廢驍王一脈,請改名高晆。”

我問她要過那枚三棱梭,與窗上的裂縫比對了一番,看了看落地之處,又扒開裂縫望一望劈麵的高牆,方轉頭微微一笑道:“誰說離京了就不能返來?”

我笑道:“是。晅兒是太宗之子,我不想他的名分為彆有用心的人所操縱。”

兩枚三棱梭在她烏黑的掌心中並排躺著。從景靈宮到新平縣侯府,從鹹平十八年至今,一枚是繫了繒帶的老舊羽箭,一枚是砥鏃磨光的新造利器。我與銀杏相視一眼,齊聲問道:“這一枚是那裡來的?”

我安然一笑:“驍王逆案已疇昔近三十年,孤魂滯魄,無人祭奠,甚是不幸。他是陛下的伯父,陛下理應對此事有所措置。高晅繼嗣驍王,既根絕反臣之心,又使驍王飄魂血食,不是分身其美麼?我不想陛下今後公私兩難,還請陛下做個定奪吧。”

簾幕半卷,沉香細細。西偏殿雪光暗淡,剛好隻能照亮一頁書並高暘微青的下頜。我揚手摸了摸,順勢鑽入他的懷中。高暘歎道:“你本就好靜,又不肯見人,如許一來就更孤傲了。我命人接你母親進宮陪你可好?”我搖了點頭。他又道:“你不肯去定乾宮,我也不能每天來,如許恐怕悶壞了你。”

我乾脆掉過甚,倚在他肩上,還是捧著書看。高暘將書一抽:“我來了,你也不陪我說話。”

我搶回書,拿過一枚銀葉子,夾在冊頁中:“能與陛下在一起就好,何必多話?”

我微微一笑:“你不必像我一樣,明顯心中仇恨,卻還要在皇城中度日。你能夠選你喜好的路走。”

除夕夜宴擺在了延秀宮。家宴平靜,奉侍的樂工也隻五六人罷了,絲竹悠悠,濁音嫋嫋,微風暢暢,香氛鬱鬱。母慈子孝,佳耦恩愛,其樂也融融,其樂也泄泄。我不過略坐一坐,便告病回宮。

小錢躬身領命。卻聽銀杏嗔道:“這話娘娘都說了一百遍了。”

綠萼焦心道:“女人這是要趕我走麼?”

午膳用得晚,午後起家,日光已西移。翻開帳幕呆坐半晌,白茫茫的一麵窗,照得人頭暈目炫。光陰像黏膩的麥芽糖,被扯得稠密而頎長。我的耳目不知為何俄然活絡起來。周遭靜得怕人,室內有和軟的風,吹破光幕,暴露難以發覺的殘破。我緩緩走到窗前,舉手摸索。日光與雪光包裹停止指,勾畫出薄脆的骨相。忽有細冷的風鑽入掌心,本來窗紙已不知何時破了一條縫。裂縫向下彎折,像不悅的唇角。下唇噗噗顫抖,風像蛇信子,一下一下舔舐著掌心。

“小任?”我一怔,“便是阿誰奉侍李演終老的孩子麼?”

元日乃啟春三十歲的壽辰,我早早備了壽禮,除夕那日命銀杏送去。銀杏返來道:“奴婢去的時候,皇後正在和皇宗子看女人繪的肖像,想是皇宗子裱了獻給皇後的。母子倆和樂融融,兩位公主也在膝下又說又笑。皇後一歡暢,還賞了奴婢好些東西呢。”說罷翻出荷包,倒是金錁子。金光燦燦的半袋子,鑄成四時花腔,絲帶吊在指尖,勒出淺淺一道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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