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道：“慎媛帶著二殿下回粲英宮了。這兩天女人不在，殿下非常馳念女人，每天都要問好幾次女人幾時才返來呢。”

一時小丫頭奉上茶來。我隨口編排道：“早就聽聞蘇大人‘陋室文史，野院梅花，促居葫蘆，心繫天下’，公然名不虛傳。”

芳馨笑道：“女人就是美意。”說罷親手調了一碗奶茶遞給我，又道，“這兩天宮裡戲酒不斷，本來喜氣洋洋。俄然不知如何，陛下午後下了一道旨意，將昇平長公主關在漱玉齋裡不讓出門。”

我笑道：“她們自有她們樂的，不愛奉侍我。”複又細心打量道，“氣色好多了，臉也圓了些。”

我一笑：“二殿下夙來重交誼，不枉我日日陪他寫字讀書。這兩天宮裡有甚麼事麼？”

錦素雖抨擊了慎媛，看來仍未放心。我隻得轉了話題，望著頭上光禿禿的銀杏枝子：“這銀杏葉子形如小扇，春季的時候我還想著要來你宮裡撿兩片落葉歸去做書簽子，誰知事多就混忘了。”

玉樞一笑，換了一支哄小兒入眠的搖籃曲。我閉目聆聽，不知何時已墮入夢中。

我奇道：“這是為甚麼？”

我放下茶盞道：“求之不得。”

啟春笑道：“我是個練武的人，天然比你們強些。”

我不由紅了臉道：“姐姐再如許，我可不敢再說了。不知姐姐有何高見？”

我略一深思：“照理說，公正犯了宮規，當由總理後宮的兩位貴妃或是太後下旨懲戒，陛下哪有空理睬這些瑣事？說了要關到幾時了麼？”

我忙道：“這又何必，讓她們在這裡玩兒吧。這裡和緩。”

啟春將丫頭遠遠遣開，單獨走在梅間。將梅枝自高處壓下，悄悄一嗅，複又放開，整株梅樹都顫抖起來。“早便聞得蘇大人貧寒，本日一見，倒也不虛。”

我忙道：“可不是？凡是放寬解好好將養，將來必是一個不世出的大美人。”

錦素摸摸臉頰：“果然麼？”

紅芯道：“奴婢想起來了。謝蜜斯的繡工，奴婢當真常常見到。便是剛纔，奴婢見到二殿下常戴的那隻荷包，那針法直有八九分類似。”

錦素吵嘴微微牽動，冷酷道：“甚麼大美人，不過掙命罷了。”不待我發作，立即改換親熱殷勤的口氣，“便是美人，也不敢和姐姐比。姐姐纔是名副實在的大美人。”

第二天是正月初三，我受啟春和蘇燕燕的邀約往蘇府赴宴。淩晨向熙平長公主問安以後，仍由王大娘隨轎送我去蘇府。

我一怔，發笑道：“你的心機和口舌，更加短長了！”

我奇道：“那隻荷包是中秋的時候，昇平長公主繡了送給二殿下的，你果然冇認錯麼？”

我笑道：“姐姐這是做甚麼？”

啟春道：“何故見得？”

錦素放下剔斑白瓷小碗，斜了我一眼：“姐姐夙來聰明，這麼簡樸的事反倒看不透了。”忽而又笑，“是了，姐姐那裡會留意宮人們爭名奪利的小事。此後在宮中謀生，隻怕更艱钜了。”

不錯，自從昇平長公主春季裡解禁以來，傳聞每日讀書刺繡。是以每到節下，老是會送各宮一些精美的繡品。但是說到針法，我卻向來冇有細心看過。如許說來，那些香囊荷包等物，是采薇代她繡好，命人夾帶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