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轉念一想，懵然不知也不失為一種福分。正待收起橘子寢息，忽聽芳馨在外道：“女人，桓仙來了。”

【第三十節 斷水斷情】

紅芯道：“如何冇有？纔剛女人在視窗發楞，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

我恭敬道：“臣女於劍道一無所知，並不認得此劍。不過聽聞越王勾踐曾鑄名劍‘斷水’，取揮劍斷水水不流之意。而此劍意似流水，赫赫寒意煙籠其上，約莫隻要古劍‘斷水’差可對比。”

綠萼道：“姑姑在前麵和白姑姑說話，女人要傳麼？”

我按捺住竊喜，問道：“不知娘娘有何囑托，臣女定當轉告長公主殿下。”

上元宮宴，昇平長公主冇有列席，尚太後甚是不快。本來要在延秀宮點燈放花，也因太後提早離席而作罷。天氣已晚，模糊聽得宮外此起彼伏的爆仗聲，官方的燈會如火如荼，天空映成了含混的茶色。偶爾有五彩煙花沖天而起，我便等候著那一聲驚天動地的清嘯，偶然卻遲遲不來。

我想了想道：“采薇自是不會給長公主寫如許的信，隻怕是替人傳信，代為粉飾。長公主從春季開端讀書刺繡，那些繡品，該當都出自采薇之手，用以掩人耳目。而長公主本身，恐怕……”前麵“出宮幽會”四個字，我冇有說出口。

啟春打量很久道：“不像采薇的字，但如許草率，我也不能必定。”

門口站著兩個內官，見來人是太後宮裡的，忙向兩邊一讓。宜修道：“奴婢就不隨大人出來了，免得好事。”宜修是太後的侍婢，長公主若看到我與宜修在一起，多數不會晤我。我點點頭，叮嚀芳馨也留在內裡，隻帶了紅芯進了漱玉齋。

紅芯笑道：“如許如何行？”說罷拿起一隻大橘子，用小銀剪刀悄悄劃了一圈，揭起頂子。悄悄揉捏，將橘瓣一一取出，再用六道綵線勾起，使一支雲頭玉簪挑了，方放入一截小蠟燭。我提起玉簪，讚道：“你的手真巧。”

桓仙笑道：“大人過謙。娘娘還記取女人救下於大人的功績。又知大民氣機敏捷，辯才了得，又肯濟人困厄，想來不會推讓。若能壓服長公主，減緩兄妹間的僵局，便是大功一件。請大人明天一早去濟慈宮，太後與娘娘另有話要叮囑大人。”說著站起家，“夜深了，奴婢告彆。”說罷行了一禮。

桓仙的年紀與芳馨相仿，氣度端方暖和，隻一張圓臉尤帶著年青時的嬌俏與靈動。禮畢，桓仙道：“奉娘娘旨意，請大人助一臂之力。”

啟春不待我說完，已是瞭然，頓時又驚又怕：“幸而我們冇有魯莽送信，若被人撞破，龍顏大怒，你我死無葬身之地！”

桓仙立足道：“大人另有何叮嚀？”

我嗤的一笑，“哪能為不能點燈而不歡暢？”

啟春走後，統統都很安靜。現在回想起來，我彷彿是憂思過分。紅芯說了那話有十幾日了，而我是兩天前才偶然中得知長公主被軟禁的本相。這憂愁來得太後知後覺。何況皇家秘事，自是不能張揚，就算是有些捕風捉影的流言，天子也應當假裝聽不見纔是。

芳馨驚詫：“女人要去漱玉齋？”

我點了點頭。周貴妃又道：“平常開導勸服不了這柄利劍，當下之計，唯有請朱大人拿著這封信去，謊稱是宮外來的，或許得見長公主。長公主若肯見你，你便將本宮的話傳給她。其他的，朱大人考慮著說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