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芳馨叮嚀紅葉和綠萼將貴妃犒賞之物搬入房間。但見靠北一張黑漆鑲銅雕花大床,懸著天青帳幔,南麵立著妝台,上擺清漆嫁妝。東窗下是長榻,鋪著極新的繡褥。
我笑道:“貴妃是mm的伯樂,以是mm儘管放心上任,不要胡思亂想,方不孤負娘孃的美意。”
忽聽錦素幽幽一歎:“我父親本是倉部郎中,因犯了事,被處斬了。我和母親便冇入宮中為奴,那年我隻得五歲。宮裡固然貧寒,但總算衣食不缺。母親每天勞作下來,也教我讀書。”說罷走到窗前,但見綠萼與紅葉將衣物堆在廊下,端立等待邢茜儀先行移居。
我謹慎問道:“mm究竟是如何得貴妃賞識的?”
如此談笑半晌,紅葉自去洗漱。關門閉戶久了,甚是氣悶,因而起家開窗。綠萼按住我道:“女人要甚麼?”
正說著,內裡小丫頭道:“於女人來了。”
門外走進四個小宮女,捧著盥盆沐巾,紅葉和綠萼忙上來奉侍我換衣沐浴。統統安妥,我便點了一盞燈,一麵看書一麵等錦素過來。芳馨道:“女人明天還要給皇後存候,還是早些安息吧。”
我笑道:“實言相告,我本日當選,也是倚仗了熙平長公主與皇後的友情。貴妃雖問了我幾句,那不過是大要文章。依我看,誰當選,誰落第,娘娘們早就想好了。”
綠萼放下白玉櫛,將窗戶支起一些,轉頭說道:“女人有事儘管調派奴婢們做。”
我會心:“如許也好。”
隻見綠萼與紅葉俱身著紅色襦裙,以銀環束髮。宮中侍女如此打扮,務求清淨整齊,樸素無華。我笑問她二人:“兩位姐姐家在那裡?本年多大了?幾時進宮的?”
采薇挽過我的胳膊:“玉機姐姐彆理她。我向來就看不慣她故作狷介的模樣!”
我笑道:“曉得了。”芳馨頓時鬆了口氣。不一時,紅葉出去道:“於女人住在東南邊的配房裡,現正在沐浴。”見我不說話,又問道,“女人要安息了麼?”
芳馨道:“不知女人有何叮嚀?”
綠萼蹙眉道:“剛纔奴婢返來,被杜若姑姑攔住。姑姑說,住在這裡北廂的邢女人,夜晚一貫淺眠,那間配房毗鄰角門,晨間人來人往,恐邢女人睡不好,是以想換間配房。也是呢,這院子裡住的都是王謝閨秀,隻要於女人出身低些,但是於女人另有貴妃撐腰,隻要我們是無依無靠的。杜若姑姑不尋我們尋誰?隻怕杜若姑姑還要親身來和女人說呢。”
我一怔:“怪悶的,我去開一點窗。”
我將珠花放回盒中,笑道:“啟姐姐和邢女人都是武將以後,不選也就罷了,封蜜斯但是王謝以後,盛名之下,為何也不能當選?”
我與錦素一道穿過天井走到東南角的北配房。錦素親身斟茶,若蘭見狀笑道:“女人又不記得了。這待客奉茶之事還是使喚奴婢吧。”
錦素扭了一綹頭髮在手,遲疑不語。我笑道:“恕我冒昧,mm不想說便不說。”
綠萼驚詫:“女人這話是甚麼意義?”
我淺笑道:“不急。紅葉,你去探聽一下,於女人住在哪個屋子裡,問問她在做甚麼。”紅葉回聲去了,我又向芳馨道,“我另有話想和姑姑說。”
我又問道:“之前在那裡奉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