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天井,隻見綠萼和一個宮女一道抬起銀絲龜紋硯,另一個小宮女抱著裝著硃砂玉的小箱子,另有兩個內監合力搬起錦素的樟木大箱子今後院走。熙平笑道:“你的好東西更加多了。”
熙平輕笑道:“無處用力?若真如此,弘陽郡王跪在含光殿前請罪,你又為何巴巴地叫他返來?那位劉大人也冇見她如此上心。”
我點頭道:“自陛下回朝,皇後還政,前朝的事臣女便甚少與聞。萬望殿下指導一二。”
我對熙平的直白很有一絲驚心:“臣女早已不是弘陽郡王的侍讀了,隻怕臣女故意,卻無處用力。”
不待我答覆,忽見永和宮的執事瑤席走過來躬身道:“大人,熙平長公主殿下來了,就在宮外。”
熙平道:“封夫人和封公子殺人償命,已判了斬刑,秋後處決。封司政麼,雖未下旨,不過抄家免官是必然的。陛下已將客歲孤賣給封家的兩處莊子都賜還了,還犒賞了很多戰利品。”
還未進入天井,便聽得兵刅訂交的鏗鏘之聲。我和慎嬪相視一眼,三步並作兩步奔進院子。隻見太背工持長劍,斜斜揮向身著白衣的周貴妃。周貴妃側回身子,右手伸姆指與中指緊緊捏住劍身,左手掌緣一拂,長劍頓時斷為兩截。她拋下斷劍,雙手迅捷無倫地瓜代掃過劍身,但聞叮叮鐺鐺的清脆聲響,太背工中的半截斷刃節節寸斷,陽光下如晨辰墜地。而周貴妃廣大的袖子被斷劍削碎,片片如素蝶飄飛。太後這一招若使儘,不免連手腕也要被周貴妃堵截。她硬生生地竄改身材,腳步向左一滑,方纔穩穩站住。周貴妃白衣勝雪,素手垂落,纖指一曲,地上一柄淡綠色的長劍頓時跳了起來,被她緊緊握在手中。
我對熙平的猜忌更深。究竟我在景園調查公主溺水之案的過程中,有何忽視?“臣女孤陋寡聞,並冇聽過此話。臣女隻聽過:天之所置,豈可廢乎?[29]”
“局外人?”熙平哼了一聲,“你說這話便是將孤對你的情意都不放在眼裡了。孤送你入宮,就是為了讓你做個局外人,享平靜的?”
客歲春夏之交查嘉秬之懸案時,我雖冇有機遇和熙平長公主互通動靜,但那隻精美的黃百合荷包和翟恩仙的認罪他殺,都讓我思惟過無數回。那極有能夠是她暗中幫手的成果。莫非皇太子和三位公主的死,她亦是主謀?蘇燕燕在嘉秬之案上對我數番提點,若她當真服從於長公主,長公主應不會對她坐視不睬。若果然如此,於錦素活命有望。
綠萼愣道:“甚麼硃砂玉?”
太前麵色大變:“你用這一招‘損之又損’,是不要你本身的雙手了麼!”
我一哂,懶懶道:“那些宮人,天然是活不長的。傳聞已打死好些了。剩下的,想必也是杖斃。叨教殿下,現在前朝還多事麼?”
熙平撥一撥拂在臉頰上的風毛,緩緩道:“陛下究竟如何措置那些宮人了?”
熙平笑道:“弘陽郡王那邊現在是最熱烈的,孤懶怠去,還是你這裡好,安溫馨靜的。”
我又往長公主的小瓷碟裡撥了兩件點心:“殿下既將縣主許配給弘陽郡王,自小便讓他們多靠近也是該當的。”
又是一夜無眠。第二天,我對著書案上堆積如山的畫,心頭莫名煩躁。順手抽出一張,正要補上幾筆,卻發明石青料已經用儘。我把畫紙揉作一團,扔在地上,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