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執事又道:“是。隻是明天奴婢點算二等珠時,發覺少了兩顆,因而連夜徹查。本來是管庫房的小鄧偷偷拿了去給家裡的侄子購置彩禮了。奴婢連夜將他鎖起來,究竟如何措置,還請女人示下。”
竟有此不測之喜,我不覺眼眶一熱:“王爺高義,臣女感激不儘。倒是臣女忽視了,到現在纔來訪謁王爺。”說罷且喜且泣,深深行了一禮。
執事道:“是。想來他有一個好侄子給他養老呢。”
高思誼道:“小王與於女人,也算有友情。為二位女人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也是該當的,不必言謝。”說罷拱一拱手,回身去了。我目送他出了金水門,方纔迴轉。
我發笑道:“你是甚麼時候學會這些歪比方的?”
當年史易珠告密錦素胡言妄言、扇動謠諑,錦素幾乎被慎嬪杖責免官。但是因為周貴妃的偏疼,倒是她本身藉口祖母病重去官離宮。史易珠當然是出售了信賴她的錦素,卻並不算誣告。是以常常提起錦素,都是這般戲謔而刻薄的口氣,我早已聽慣。我接過芳馨手中的紈扇:“mm怎的這會兒到金水門來,是要出宮麼?”
回事結束,兩人從西配殿出來,向我行了一禮,倉促去了。私語如一息隆冬的涼意,蜿蜒入耳:“……年紀雖小,倒是個有定奪的……”
憶起當年史易珠出售錦素的事情,我歎道:“從我進宮初識錦素,到她放逐西北,我和她也算善始善終。今後能不能見尚不成知,這是我獨一可覺得她做的事情了。”
我笑道:“是,你很懂事理。”
隻聽史易珠清冷的聲音道:“姑姑說得是,便照此行事吧。”
果見昌平郡王高思誼一襲烏黑紗衫,輕裝簡從,翩翩而來。待他走到金水門,我忙上前去施禮存候。高思誼非常不測,行禮道:“本來是朱女丞,小王有禮了。”
芳馨道:“若心機不重,須得恩寵夠深,脖子夠硬才行。”
但見一個身著白袍,滿麵風塵的將軍徐行走了出去。他麵色烏黑,額角,顴骨和下頜的表麵直如斧削,神采卻沉寂淡然,眉眼之間顯出一絲塵封已久的書卷清氣。相互見過禮,我便辭職了。
皇後道:“弘陽郡王的仁孝聰明向來也不遜於他的皇兄。我怕他太聰明瞭,反而不好。再者,他……”
我淡淡一笑:“錦素在景園送給我的字,無端被昌平郡王拿了去,可見他們有緣。昌平郡王俠義心腸,又是愛才之人,毫不會不顧錦素的。姑姑放心吧。”
陸愚卿道:“我曉得mm的恨,在於冇有皇子。mm何不收養一名皇子。陛下合法丁壯,此後會有很多皇子。mm擇優收養,將來立為太子,不怕後位不穩。這麵前不就有一名麼?”
我忙道:“這都是陛下聖明。臣女冒昧,有一件要緊事想求王爺,請王爺允準。”
史易珠眼波如春水盈盈,三分打動三分忸捏:“是。”
我歎道:“說史女人的心機重,依我看,姑姑的心機比她重一百倍。”
正說著,內裡的宮人來道:“史女人,藏珍閣和搗練廠的齊姑姑和黎公公求見。”因而我趁機告彆。
陸愚卿亦歎:“長姐做的錯事,叫mm受委曲了。隻是陛下並冇有苛待mm,mm若本身多心,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