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史易珠清冷的聲音道：“姑姑說得是，便照此行事吧。”

走到守坤宮的側門，芳馨便去了跑堂。我在門後的陰涼處等她，偶然中低頭一瞧，發明裙角不知在那裡被勾破一塊，掉了一顆青金石墜裾。這套青金石墜裾是高暘賀我十六歲生辰的禮品，於我來講，貴重無匹。我一驚，也來不及知會芳馨，便抽身回椒房殿尋。

高思誼笑道：“朱大人是想說於女人的事吧。”

我忙道：“這都是陛下聖明。臣女冒昧，有一件要緊事想求王爺，請王爺允準。”

高思誼笑道：“多謝大人。多虧朱大人發明案情有異，刑部這才揭露了舞陽君。皇兄覺得，小王昔日的各種不端，都是她謾罵而至，這才複了小王的爵位。小王當拜謝大人纔是。”說罷又行禮。

高思誼道：“小王與於女人，也算有友情。為二位女人做一點力所能及的小事，也是該當的，不必言謝。”說罷拱一拱手，回身去了。我目送他出了金水門，方纔迴轉。

我見她肩上還沾著一片紫藤花瓣，想是她從守坤宮過來行經益園時感染了落花，便伸手悄悄拂去，微微一笑道：“快出宮吧，在這裡站久了，臉都曬疼了。”

但見一個身著白袍，滿麵風塵的將軍徐行走了出去。他麵色烏黑，額角，顴骨和下頜的表麵直如斧削，神采卻沉寂淡然，眉眼之間顯出一絲塵封已久的書卷清氣。相互見過禮，我便辭職了。

我看著書案上高高一遝賬簿，不由笑道：“你這裡的簿子都快趕上禦書房案前的奏摺了。”

回事結束，兩人從西配殿出來，向我行了一禮，倉促去了。私語如一息隆冬的涼意，蜿蜒入耳：“……年紀雖小，倒是個有定奪的……”

史易珠的聲音靜如秋水：“叫他按雙倍代價賠補，打幾板子攆出宮去吧。”

走出椒房殿，隻見天井中空無一人。芳馨一麵撐傘一麵道：“明天皇後倒是靜，竟冇讓女人讀個書念個詩。”

我行禮道：“聽聞昌平郡王殿下將赴西北戍邊，特來拜求王爺留意錦素的景況。”

陸愚卿亦歎：“長姐做的錯事，叫mm受委曲了。隻是陛下並冇有苛待mm，mm若本身多心，就不好了。”

史易珠道：“是，家中有些俗事要摒擋。”

芳馨扶著我走入益園，忽見靛青金絲的衣角一閃，彷彿是天子帶著小簡出了益園的東南角門。

史易珠被我道破苦衷，麵色一紅道：“姐姐胡說甚麼！”

我自知講錯，也不辯白，隻淡淡道：“mm隨皇後打理宮苑久了，天然也有機遇出入禦書房。”

芳馨亦笑：“疇前女人也說過，相知的人一定不能相害。”

皇後道：“弘陽郡王的仁孝聰明向來也不遜於他的皇兄。我怕他太聰明瞭，反而不好。再者，他……”

陸愚卿道：“我曉得mm的恨，在於冇有皇子。mm何不收養一名皇子。陛下合法丁壯，此後會有很多皇子。mm擇優收養，將來立為太子，不怕後位不穩。這麵前不就有一名麼？”

皇後道：“哥哥說的是弘陽郡王？”

高思誼道：“不知大人有何指教。”

我緩緩道：“紫菡連名位都冇有，得寵也不過是一時的。於mm來講，不過是‘糠秕在前’，mm又何必憂愁？”

我歎道：“在軍中為婢，天然不比在宮裡。幸虧昌平郡王就要去西北了，昌平郡王是識得錦素的。隻要他立即修書回營，錦素便不消那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