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愧侯爺,這楊林肥我隻釀了一罈,肉也隻要一塊,現在都被您吃了。”林淡無法擺手。
翠綠的冰玉肉片因為滲入了鹵汁, 稍薄的部分已染上一點微紅, 看上去像柔滑的花瓣, 肉裡的油脂被熱氣一點一點逼出, 滲入進了亮褐色的糯米粉裡, 使兩種食材緊緊粘附在一起,粉中有肉,肉中有粉,非常入味。
湯九理也不睬,換了一個方向持續夾菜,威遠侯持續圍堵,兩人把筷子當作寶劍,你來我往地鬥了幾十個來回,鬥到前麵竟鬥出了真火,就差擼起袖子直接乾一架。
豆芽菜也是用廖糟泡出來的,內裡拌有一點點花椒和香油,咬斷莖稈,流出的是帶著植物香氣的酒液,非常清爽爽口。
他一筷接一筷,吃相很文雅,速率卻不慢,半晌工夫已經乾掉了半盤酒釀粉蒸肉,一碟豆芽菜也吃得隻剩下一點點汁水。其他門客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不斷吞嚥口水。孃的,這林掌櫃的技術也太好了些,本覺得她做的鹵肉已是味中極品,冇想到這粉蒸肉竟比鹵肉還香,隻聞隻看,卻吃不進嘴,這的確是天下上最殘暴的折磨。
“釀酒就該一庫一庫地釀,你卻每次隻釀一罈,你怎如此吝嗇?”威遠侯拉長了一張臉,語氣卻暖和很多。
威遠侯嚐了一小塊,立即就被這類奇特的味道征服了,就著腐乳,以風捲殘雲的速率乾掉了一碗粥,神采彆提多滿足。他的侍衛們也一個二個吃得滿嘴流油,還不竭豎起大拇指誇林掌櫃技術好。
“未曾做過我爹研製的菜?”林淡反覆一句,笑容泛冷。
威遠侯用筷子把外層的糯米粉扒開, 一股奇特的氣味便劈麵而來,不但讓他愣住了, 連圍觀的人群都收回一陣難耐的騷動。隻因這香氣太濃太濃,綜合了酒香、草木香、鹵汁香、肉香, 並一股極淡的豉香,香氣層層疊加, 卻涓滴不顯得混亂, 反倒加深了旁人對食品的巴望。
甚麼叫做好菜?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叫做好菜。林淡做的這盤菜,看著不顯,聞著也平平無奇,但是, 當你扒開內裡的糯米, 使那被緊舒展住的香氣展暴露來, 這盤菜便似刹時具有了靈魂。
“兔崽子……”他把筷子用力拍在桌上,然後緩緩擼起袖子。卻在這時,林淡端著一碗粥和一碟紅紅白白的小方塊走過來,溫聲道:“冇吃飽就喝點粥,早上喝粥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