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鉞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她抖顫了一下，上前把酒杯斟滿。

乍一看去，不顯，但如果細看，就能看出這兩根手指與其他手指的不一樣，就彷彿一尊上好的美玉擺件，俄然有了瑕疵。

“是。”

“會。會一點。”

鳳笙垂下頭。

摺扇已經有些陳腐了，是沉香木做的扇骨，因長年被人手捏汗揩，上麵有一層光潤濃烈的包漿。扇麵是宣紙做的，正麵是一副雅竹圖，後背則寫了兩行字――天賦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

“你倒是挺見機兒的。”宗鉞的目光在她身上迴旋了一圈兒，在那不盈一握處頓了頓。

德旺見此，忙湊了上來：“爺但是感覺這酒還不錯？小的幫您斟酒。”早在兩人出去之時，就聞到飄零在氛圍, 微微有點苦澀, 又微微帶些苦澀的酒味。

落款是鳳甫居士。

……

“公子。”鳳笙半垂眼眸，羞紅了臉頰。

時而委宛流利，時而順滑婉轉，垂垂又轉為哭泣聲聲。與此同時，女子纖細而纏綿的歌喉也迴旋響起。

鳳笙帶著知春倉促走了。

就是瘦了些，但難掩風韻出色。

女人――

翻滾的目光落在女子白淨的頸子上，淡青色的細管，脆弱的像鮮嫩的花瓣。長指磨蹭著掌下纖細的腰肢，像在撫著一隻玩皮的貓。

忽而，叮咚兩聲，如溪水汩汩。

換了衣服，再梳髮髻。

但陋屋小戶也就罷，官宦之家向來講究禮教，官家之女被男人問及是否會唱曲兒，是一件極其欺侮的事情，近乎將之劃一於花柳之地的女子視之。

……

“公子，真不成。”

*

堂上很溫馨。

隻用兩指撚起她的下巴，俯視，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

宗鉞背在身後的左手動了動，德旺一個激靈，忙拽著知春今後避。

“殿下――”

男人陰暗的眸光染上了一層火光，從白淨如玉的臉，滑到纖細的頸子上，明顯衣領緊扣，卻彷彿能鑽出來似的。

“爺問你會唱曲兒嗎？”德旺道。

知秋笑眯眯地拿出把摺扇，遞給方鳳笙。

“公子，不成。”她伸手抵著對方的胸膛。

“此女獲知殿下住在榕園，就以替下官母親祈福之名，去臨碧軒謄寫佛經，實際上是打著想勾引殿下的主張，行拿到和離書順利分開孫家之舉……”

小曲用的是正宗的吳語軟儂，講究的是軟、嗲、糯。

實在之前鳳笙就猜出老太太的意義，但是有些樞紐冇想通，如此一來倒是全暢達了。

德旺罵道：“孫大人，你是不是把我們都當作傻子了，她一個內宅婦人怎會曉得殿下的身份，不是你說的，她會曉得？另有那經籍是你獻上來的吧？當著殿下的麵，你還在扯謊，我看你這官是不想做了。”

“小女到底出身官宦之家，如此這般作為，無疑是無媒苟合。小女雖心悅殿下，也想奉侍殿下，但還請殿下給小女留一絲顏麵。若殿下真喜好小女，就問家中長輩討了小女，是時小女天然無不是從。可如果這般，小女雖有力抵擋，但也會以死儲存明淨。”

宗鉞輕哼了一聲，冇有說話。

語畢，男人就壓了下來。

……

“你們把我家女人當何為麼了？！”知春衝出來講。

“可。”

一個恍忽，鳳笙發明本身已落在對方的懷中。懷裡的琵琶不知何時冇了，男人環繞著她腰的手臂，健壯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