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萱哭笑不得地掐了她一把：“甚麼叫數秒？！”

那人含淚回道：“這是肖邦的夜曲。降e大調夜曲。”

“哎？這名字也好熟諳……是不是在那裡聽過……”牟穎嘴上這麼說，內心卻一點兒都冇在乎那曲子，隻顧托著下巴看她的側影。長髮飄飄，端倪如畫，一身寬鬆的病號服也遮不住的亮眼。啊，好想上去偷襲一把……

“您有冇有想過，那件事被我爺爺曉得了會如何樣？”曾以萱好整以暇，抬眼輕笑。

待曾明書拜彆，曲聲仍未停。操琴的人一遍遍幾次反覆著那寧靜的調子，不肯停歇。

一曲結束，她低聲開口：“小萱。”

“你……你是不是……也感覺……我……我太狠心？”那人抽抽泣噎的，像個受儘了委曲的小朋友。

牟穎站到那人身側，伸手將她攬入懷裡。

“姑姑……”那人感喟般輕聲道，“事到現在，你想到的便隻要告饒？”

曾以萱點頭輕笑：“您那部手機被您完整燒燬了是吧？已經被拆解成碎片了是吧？不錯，您很謹慎，我也的確冇有充足的證據。但您當時登的是公司收集，辦事器上可還存著您登岸的時候呢。您查詢的網頁我找專門的技術職員複原過，也能看出陳跡。隻是不敷證據將您繩之以法罷了，無毛病我自在心證。不然您倒是奉告我，跟我爸正在說話時，您為甚麼想到要查心梗猝死的資訊？”

曾大蜜斯部下不斷，揚聲道：“一步之遙。”伴著琴音，她的聲音清而亮，煞是好聽。

“本來是如許啊。我還感覺調子有點熟呢。”牟穎東拉西扯地哄她高興，“你看都彈夜曲了，我們歇一會兒好不好啊？我等你老半天了。”

牟穎見她不睬她，兀自埋頭苦練，從速想體例打岔：“這首曲子如何這麼熟，叫甚麼啊？”好不輕易養好了些，可彆因為練琴再累著。

“你這是要逼我死而賠罪？”曾明書怒極反笑。

“您也能夠挑選跟表哥一同入獄，出來後持續跟我鬥。兩條路，您本身選。這如何能算是逼您呢。如果贏的人是您，您會容我活下去麼？既然不是您死便是我亡，那便不死不休。”那人答覆得毫無波瀾。

雖是打小兒練出的孺子功，但也已數年不碰，練了好幾天還是手生，完整分歧適她的等候。此人竟然還誇？真是讓人臉紅……

“姑姑。您若不用心兼併曾氏，我給再多的餌您又怎會咬？您若不是一意想要熬煉表哥，他又如何會趟進這潭渾水？”曾以萱苦笑，“您若不對我爸下狠手，我又何必費經心力與您周旋至今？”

“欠錢的，我能夠不管。欠命的，您說該如何算？”坐著的人容色如冰，淺笑道。

初聽起來是歡暢的舞曲，誰知調子一轉，竟多了幾分悲愴沉鬱之氣。牟穎心頭微動，雖還冇想起在那裡聽過這曲子，卻已站起家來，籌算勸那人安息一會兒。

曾以萱不出聲，隻低頭操琴。這一首和緩安寧，如同輕聲低語。

本覺得曾大蜜斯又會十動然拒，成果人家懶洋洋靠在她懷裡，悠悠來了這麼一句：“你不感覺本身有些偏科麼？”

亂來牟穎這類內行是夠了，不過如果擱母親和她那幫老同窗眼裡，必然還是弊端多多。

有多久冇見過如許的場景了？她彈著琴，而她悄悄靠近，不準上麵的人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