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結束，她低聲開口：“小萱。”

話音溫和，語意卻鋒利。按住心頭的怒與恨，按住那些不甘與煩惱，她低頭求懇：“姑姑知錯了。本日便退出曾氏，把統統交還給你。我認輸，隻求你罷手。”

一滴淚從她眼角滾落，落到鋼琴吵嘴清楚的琴鍵上，緊跟著又是一滴。

有多久冇見過如許的場景了？她彈著琴，而她悄悄靠近，不準上麵的人出聲？

這裡是這vip病房所帶的會客堂，麵積並不非常大，擺了這架雅馬哈，多少顯得有些擠。已近初春，陽光和煦地灑入廳裡，明快又暖和。

“您這幾年常夢到他或許不假。”曾以萱淡淡道，“我也很想曉得，他對您那麼好，您如何忍心看著他如此煎熬？但第一時候打了120？您拖了整整七分鐘！”

“才彈錯了三次？哎呀進步很大嘛！過一陣子是不是都能夠下台了？”牟穎完整冇有昧著知己誇人的自發。真的很好聽啊,她也冇聽出來那裡彈錯了。這麼長的曲子一口氣彈下來耶,歸正她就是感覺大蜜斯彈得很好,嗯,好得很。

算了,還是不要理她了。

待曾明書拜彆，曲聲仍未停。操琴的人一遍遍幾次反覆著那寧靜的調子，不肯停歇。

曾明書淚痕滿麵，唇角微抖：“你血口噴人！欲加上罪，何患無辭！”訝異與驚駭卻開端從心底緩緩爬升……她如何曉得是七分鐘？

“喔。”牟秘有點受打擊，“那再來練習一次。”

曾大蜜斯白眼將近翻到天上去：“你再說一遍！”

琴聲戛但是止。

一曲結束,牟穎“啪啪啪”鼓掌：“彈得真棒！”

曾以萱不出聲，隻低頭操琴。這一首和緩安寧，如同輕聲低語。

曾明書不成置信地瞪著她，當即辯駁：“本來是因為這個……小萱，你不要聽信那些人胡說，你爸歸天的時候是隻要我在場不假，但你如何能這麼想姑姑呢？你爸是我哥啊！獨一的親~哥哥！我們豪情多好你也是親目睹到的，我如何能夠害他？！你爸是俄然心梗，我固然第一時候就打了120，但還是來不及。我曉得他歸天你很悲傷，但我也很肉痛！你曉得嗎，這幾年我常夢到他……如果他還在，我們也不至於鬨到現在這個境地……”

她的話被一聲嘲笑打斷。“同氣連枝？血肉嫡親？”那人低低道，好像自言自語，“姑姑，您看著我爸苦苦掙紮的時候，可曾想過這八個字？”

“姑姑。您若不用心兼併曾氏，我給再多的餌您又怎會咬？您若不是一意想要熬煉表哥，他又如何會趟進這潭渾水？”曾以萱苦笑，“您若不對我爸下狠手，我又何必費經心力與您周旋至今？”

一襲長吻畢，牟穎自發很有進步，喜滋滋地問人：“如何樣如何樣？今兒表示不錯吧？”

那些逝去的光陰像是一個甜美的誘~惑，讓她迷戀，不忍分開。如果，統統都冇有產生……

“哎？這名字也好熟諳……是不是在那裡聽過……”牟穎嘴上這麼說，內心卻一點兒都冇在乎那曲子，隻顧托著下巴看她的側影。長髮飄飄，端倪如畫，一身寬鬆的病號服也遮不住的亮眼。啊，好想上去偷襲一把……

亂來牟穎這類內行是夠了，不過如果擱母親和她那幫老同窗眼裡，必然還是弊端多多。

曾大蜜斯出夠了氣，抱著她，還是有些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