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口,想要勸勸老太君的。
連續兩日,永昌侯都在做同一個惡夢。
頂著最後的一口氣,老太君連續喊了兩聲,以後她就冇了氣味。
老太君緊緊地抓著永昌侯的手,眼淚奪眶而出,澎湃而下。
話音落下,沈青竹驀地將劍,從夜晟澤身材中拔出來。
哐哐哐的聲音還在。
永昌侯咬牙切齒地低吼,以後,他快步衝到門邊上。
他的雙眸,直愣愣的盯著沈青竹,死不瞑目。
第三日夜裡,永昌侯忙完公事,又回到主院歇息,謝氏替他換衣,約莫是忙累了,躺在床上冇多久,他就昏昏沉沉地睡了疇昔。
“娘,彆說了。”
“不消擦了,這是孃的報應,不得善終,死不瞑目,這都是報應。”
永昌侯瞅準機會,用力扯開門閂,將門翻開。
永昌侯抿著唇,冇有迴應。
那一刹時,老太君額頭直接被撞破了,血流如注。
永昌侯拉著夜晟澤、夜晟瀾,另有老太君和謝氏,一起躲在永昌侯府的祠堂裡,他們瑟縮成一團,但是冇多久,祠堂內裡就傳來了“哐哐哐”的踹門聲。
渾身高低滿是盜汗。
支撐不住,老太君為永昌侯擦淚的手滑下來,她嘴裡又湧出一口鮮血。
這時,門外俄然傳來一陣“哐哐哐”的砸門聲。
“哐哐哐……”
祠堂厚重的門板,被踹得一晃一晃的,搖搖欲墜。
“你冇聽到動靜嗎?我倒要看看誰在拆台?”
沈青竹的聲音從內裡傳出去,一聲接著一聲,陰厲可怖。
永昌侯看著老太君一夕之間,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幾歲,貳心如刀絞。
夢裡。
這時,他就瞧見夜晟澤起家,對著沈青竹吼怒詰責。
看著永昌侯無助的模樣,老太君搖了點頭。
那殷紅是赤色,刺得永昌侯眼睛生疼,他下認識地想去給老太君擦血,但是那血卻越擦越多,彷彿如何都止不住。
永昌侯府屍橫遍野,殷紅的血,幾近要把全部侯府淹冇了。
她的眼淚,與她頭上的血混在一起,一點點爬過她滄桑的臉。
謝氏不動聲色的勾唇,以後,她也下了床跟了過來。
看著永昌侯落淚,老太君伸著染血的手,為他擦拭,很慢、很輕、有氣有力,“兒啊,娘有愧於永昌侯府,有愧於夜家的列祖列宗,夜家本日之難,都是因娘而起,娘再冇有臉麵活下去了。娘有罪,娘先走一步,娘得下去,跪在祖宗麵前贖罪。”
染血的劍直指夜晟澤,她乃至連迴應都冇給一句,劍就已經插進了夜晟澤的心口。
跟著沈青竹吼怒聲起,祠堂裡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永昌侯失控地大喊。
這話,像是魔咒普通,不竭在永昌侯耳畔迴盪。說時遲當時快,下一刻,沈青竹的劍就刺了過來。
“娘……”
“等我出來,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誰也彆想逃,一個也彆想逃。”
她直接刺向了一旁的夜晟瀾。
電光火石之間,謝氏挺身抱住永昌侯,用身子擋住了沈青竹的劍。
約莫是痛感太激烈了,永昌侯驀地從睡夢中驚醒,他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永昌侯眉頭舒展。
謝氏也不消永昌侯迴應甚麼,她輕歎,“又是阿誰惡夢,連續三日了,都如許,侯爺是不是受了甚麼驚?要不要找太醫過來,給侯爺瞧瞧?”
“娘,彆說了,彆說了。”
“真覺得一扇破門,就能擋住我?的確天真。”
“記著……”
看著熟諳的臥房,看著被他的行動嚇醒了,茫然又無措的謝氏,看著好端端的侯府,永昌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