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一燈大師也道:“朋友宜解不宜結。郭大俠既然故意解開恩仇,老衲也願儘微薄之力,一同安慰丁漁法師。”
世人輪番安慰郭靖,貳心中卻拿定了主張,如果能夠賠償當然最好,如果和尚兄長實在要報仇,就由我一人擔負吧,總不能連累了旁人。他不善作偽,這副神情落到黃藥師等人眼中,便如白紙黑字普通。黃藥師等人也無可何如,不過論劍之期另有半年,期間漸漸勸說便是。
“放屁!”黃蓉還未開口,黃藥師已經痛斥道:“莫說那和尚是否賣國還未得知,便是當真冤枉了他,有道是殺人償命,他又未曾身故。如何便要以命相抵?你一死輕易,卻不想想老婆後代,更不想想,如果他日蒙古複興兵鋒,那個來抵擋?”
玄月九日,重陽節。
郭靖開口道:“當時形格勢禁,我與蓉兒不得已脫手暗害了丁漁兄長,但厥後細想,丁漁好武成狂,他與裘千仞過從甚密,或許隻是為了參議技藝也未可知。這數十年來。我心中一向冇法放心的,便是他當初究竟有冇有與裘千仞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見金輪法王到來,老頑童笑道:“大和尚,這場論劍是你建議的,好歹也算半個仆人家,成果你最後一個到,但是有些失禮啊!”
黃蓉環顧一圈,這時郭芙、郭襄和郭破虜都已睡下,她將奉侍的仆人打收回去,屋中便隻剩下方纔接貼的八人。這八人都曾同存亡共磨難,她也不再坦白,道:“我擔憂的不是那番僧,而是他最後提到的那人,丁漁……”
被金輪法王這一番滋擾,那慶功宴也開不下去了。郭靖黃蓉向呂文德與一乾武將們告罪一聲,便與黃藥師等人一同回到了自家宅邸。
金輪法王環顧一圈,隻見當日收到請柬的人俱已參加,唯獨不見丁漁,心中百味夾陳:他苦心孤詣倡舉此次華山論劍,實在就是為了引來丁漁。他本意是若丁漁不來,那他便以其他中原妙手作磨刀石,以戰養戰,先敗了他們,養成無敵心性,再去尋丁漁倒黴。
洪七公歎道:“楊太小友所言不差。不但如此。當年我與老毒物兩人拚得油儘燈枯,一隻腳已踏入棺材,若非他脫手互助,老叫化此時說不定正在陰曹地府和老毒物打鬥呢。不過你二人也不必過分憂心,他當年連老毒物都能放過,此次應當也不會過分與你伉儷難堪。”
黃藥師見女兒神采中有幾分沉重,覺得她憂心金輪法王的武功,擔憂華山論劍的勝負,便開言欣喜她道:“蓉兒儘管放寬解,那番僧功力固然了得,但靖兒與楊過也一定比他差了。而論到武功招式,番邦武學又怎及我中原武學廣博高深。不管如何,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頭,也不至於落到那番僧頭上。”
這是一個登高和飲茱萸酒的好日子,但是華山之巔的這群來客明顯冇有這份興趣。一名身著紅衣的高瘦藏僧踏上峰頂時,已有八人圍坐成一圈,正低聲地聊些甚麼。
從郭靖黃蓉的角度,他們埋伏偷襲,暗害的還是結義兄長,這等手腕說聲卑鄙都不為過。但是當時他們勢單力孤,為了家國大義而出此下策,彷彿也有情可原;可如果站在丁漁的角度,他被朋友叛變,幾乎喪命,返來報仇卻也理所該當。
他冇好氣隧道:“罷了,此事的因果,我替你佳耦二人擔下了。雖不能以命抵命,但不管財賄武功,黃老邪窮搜天下,必會厚厚地賠償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