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如同一把把利劍,一絲不苟地往衣袖裡、領子裡鑽,割得她遍體鱗傷。李王氏雙手搓著,低罵全村的人都死光了,將鼻腔裡流出的鼻涕都甩到一戶人家門上,才往家走。
那牛前腿弓,後腿登,低頭,脖子前頃,風馳電掣的追著她抵,一會便追上了她,牛的一隻角穿透了她的薄衣,又對準她的屁*眼,將她頂在了土牆上。
兩馬長嘯一聲,車輪滾滾,激起黃塵如煙,收回滋滋的聲響,輾過落滿雪花的空中,留下一道道複古紋路龐雜的輾痕,相互交疊,如同離彆的心,亂如麻。
站立很久,車印被新落下的雪花覆蓋,再看不出陳跡,吳阿婆方回身歸去。
吳惠罔顧本身安危的探出車廂,直教容嬤嬤逾距越禮的將她探出去的身子拉回,又道,“聽老奴一句勸,您亦莫探出內裡吹風,路途悠遠,冷到身子如何是好?”
起床後,細心的替她掖好被子,梅蕊拖著怠倦的身子,翻開門。
漫天飛舞的雪片,使六合溶成了紅色的一體。李王氏慢悠悠的走在蜿蜒巷子上,不時的揪路邊的乾樹皮,嘴裡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倒是舒暢的很。
若不是她膘肥體壯,那牛夠嗆,恐怕牆也會被髮瘋的牛頂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