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蕊端著簸箕和籮到了碾道，見著平常扭轉得紅紅火火的石碾可貴有半晌消停。

幸虧昨夜風大，晾了一夜，不至於還滴水，卻也凍得硬邦邦的。

每當推碾時，梅蕊自發拿著笤帚，掃那些軋蹦到碾盤邊上的米粒。

經常被用到的碾盤並不非常臟，用半濕的抹布隨便拭擦了一番便捧了把米從上方的孔進入兩層中間，艱钜的鞭策著碾砣。

夏季的淩晨，淒淒的寒，當真是淨思、強心、壯傲骨的大好機會，卻冷得梅蕊直想哇哇大呼。

光著身子的人，漸漸的，一點點的挪過來。先是摸索的勾了勾她小指，見她不作聲，又大著膽量抱緊她，更過分的是苗條的大長腿肆意的壓過她大腿根部。

肌膚詳確如美瓷的脖頸被烙上幾個紅印，梅蕊內心出現陣陣波紋，又聞見炎熱氛圍裡一股渾濁的酒氣，像是想起了甚麼，刹時變臉，一把將覆在她身上的孫少恩推開。

堂中六合悠悠，堂裡香燈永續，堂中高低融會，堂裡古今一體；庭、堂之間每一級台階都踏出全部家屬的汗青豪情，每一炷暗香都模糊熏出全部族群的期盼。

轟隆聲中舊歲除，為驚疫魃燃青竹，村莊不知哪一處響起了爆仗聲，驚醒了灶台前脈脈依依的兩人。

要出去時，到鏡前用雙手理了剃頭，卻瞥見脖子上的紅印，一刹時好天轟隆得想要戳瞎雙眼，又做賊心虛的扭頭張望，這才用力的往上扯了扯衣領。

到了家，梅蕊率先用熱水和好麵，用布塊蓋好，任它發酵，好等早晨包餃子。

新帖好的掛錢被風吹著嘩嘩脆響，小院裡飄騰起濃濃的年氣，一下子撲到了兩人跟前。

昔日幫手磨過豆腐，孫少恩認得路，而村莊隻要一處石碾，也不怕兩人錯開碰不到頭。

大夥兒在祖宗牌位麵前神采凝重，無不恭敬而溫良，祠堂裡的氛圍寂靜而莊嚴。在香霧環繞中，村長帶領世人向列祖列宗彙報著這一年的風調雨順和村裡的大事小情。

到了祠堂祭奠時，大夥兒都把吃食一一擺在該供奉的處所，放一串炮仗慶賀，紙炸碎了一地，如那液體般殷紅，村人歡聲雀躍。

瞥一眼轉圈圈的孫少恩不時的皺眉頭，梅蕊悄悄問道，“頭還痛？”

赤*裸的胸脯觸接到她的胸脯今後，不由地哎呀叫了一聲，渾身又潮起一股冇法排解的炎熱。

一通忙活，浸在水裡的臂膊凍得發紫，和好麵的梅蕊見到又是心疼的不可，趕快升了火，喊她到跟前烤烤手。

見她幾近急出了汗，梅蕊塗上了糨糊，自個貼上去了。

翹起的臀部，兩腿微彎，閃現了烏黑的滾圓。即便隔著薄布，一樣柔嫩而有彈性，令孫少恩沉淪不已。

揮了揮有些累的手臂，梅蕊又忍不住啐罵兩聲，等穿上暖暖的衣衫才消了好些怨氣。

村裡人隻好排起長隊，一家用完再待下家。

裡衣易乾，但厚厚的大衣要破鈔好一會工夫，鍋裡的粥完整燒開，還未烤和緩。

孫少恩天然的接過碾杆，諳練的一圈圈地轉起來，並未幾話。

梅蕊幫著刷糨子在春聯後背，再由高個子的孫少恩貼上去。

身後冇了聲響，梅蕊還是側著身，隻當她再不敢上前，無端失落，又自欺欺人的想著終究能夠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