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包裹著大手,對著灶膛口熱了又熱,暖了又暖,溫情得鍋裡的雞都要回魂。
家裡獨一兩人,梅蕊並不非常焦急,何況以往每次用水浸濕了米,老是撲個空,她也懶得同旁人爭,才拖到了明天。
到了家,梅蕊率先用熱水和好麵,用布塊蓋好,任它發酵,好等早晨包餃子。
洗鍋,淘米,升火,一氣嗬成。
每當推碾時,梅蕊自發拿著笤帚,掃那些軋蹦到碾盤邊上的米粒。
見著梅蕊圍著碾台悉心攤掃碾盤上那些讓民氣中結壯的米碎,孫少恩甩了甩頭,咧開嘴,暴露明白齒笑嗬嗬的,“我另有大把力量”說完又用力推起來,越轉越快。
要出去時,到鏡前用雙手理了剃頭,卻瞥見脖子上的紅印,一刹時好天轟隆得想要戳瞎雙眼,又做賊心虛的扭頭張望,這才用力的往上扯了扯衣領。
她未曾重視就出門,如故意人發明瞭不得被人說三道四的,梅蕊憤怒成羞,雙手使壞的揪了一下她兩邊臉頰才捨得出屋。
孫少恩氣得恨不得跟她乾一仗,又用你好無知的眼神看著她道,“都說福倒了便是福到了”
瞥一眼轉圈圈的孫少恩不時的皺眉頭,梅蕊悄悄問道,“頭還痛?”
孫少恩趴在她的身上,親她的臉,咬她的脖頸,把她的舌頭裹進嘴裡咂得出聲。
正值豆蔻韶華,如同要熟而未熟的果子,渾身披髮著青澀的氣味,間或帶有一絲甜。
孫少恩天然的接過碾杆,諳練的一圈圈地轉起來,並未幾話。
轟隆聲中舊歲除,為驚疫魃燃青竹,村莊不知哪一處響起了爆仗聲,驚醒了灶台前脈脈依依的兩人。
拉下她蓋過甚的被子,在脖子處掖了掖,見著圓臉悶得通紅通紅的,實在惹人憐,恨不得啃上兩口。
穿上還還披髮著熱氣的衣褲,又對著門口嚷嚷著叫喚梅子姐。
不過十五六歲年紀,肌膚勝雪,常日衣布粉飾之處更是細緻瑩白,不經意間摸到就感受了暖玉一樣的溫光光滑。
大鐵鍋裡煮著大塊的方劑肉和剛清理潔淨的大肥雞。
“倒著貼?當我傻呀”梅蕊也冇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繼而用手壓了壓,貼的更實了,好好一個字倒置了不是招人笑話,到時她爹讀書萬卷教出個不識字的女兒,這名譽不得被她糟蹋了。
一起小跑起來,一會兒便見到露天的石碾,另有圍著石碾轉的梅子姐。
假裝毫不在乎的走近床榻,躺在外側,扯過被子蓋得身子周到。
到了祠堂祭奠時,大夥兒都把吃食一一擺在該供奉的處所,放一串炮仗慶賀,紙炸碎了一地,如那液體般殷紅,村人歡聲雀躍。
而那些家裡人丁多的,更是常常天不亮就拿把笤帚放到碾上去,一旦占下石碾,一用就是三四天。
梅蕊端著簸箕和籮到了碾道,見著平常扭轉得紅紅火火的石碾可貴有半晌消停。
鍋裡的粥要稠得糊底了,方纔調休,將烤得熱烘烘的衣物疊好,一一藏到孫少恩睡著的被窩旁。固然嘴上罵得她凶,內心卻半點不含混。
村裡爆仗聲一響至年初三是不能打掃屋子的,因此勤奮的小婦人將屋裡屋外角角落落打掃的潔淨,桌子椅子,灶台鍋蓋……都抹了一片,繼而藏好掃帚,半分不敢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