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趙當世的說客,侯大貴此行的任務就在於拉攏賀錦等一票中間派投奔趙營。內裡最首要的一點便是需得讓這些流落不定的掌盤子們信賴趙營可靠,不然趙營連本身的根基盤都不穩,談何不足力照拂其他營頭。
李萬慶當即接過話茬,食指輕刮頰邊鬍渣道:“人言道‘道分歧不相為謀’,我等與趙兄弟投機,本意是戮力同心,不肯分道揚鑣,但若以官賊身份悠長來去,必將倒黴於貴營,也於我等無益。以是實際之題目便是,我等與貴營要建立安定聯絡,隻能或同而為賊,或......”話到這裡,抿上了嘴。
賀錦倒也不瞞,直接道:“不知如何泄漏了風聲,引來了常國安的人,現在他帶人已摸上山了。”
劉希堯道:“侯兄的意義是,八大王唱這一出,還是緩兵之計咯。”
幾年疇昔,常國安看著倒是比之前清臒了很多,早前還算飽滿的臉頰這時已然瘦得顯出了頷骨的表麵,獨一冇變的是那雙圓溜溜的小眼睛。他環顧廟堂一週,笑道:“我算得甚麼稀客。我卻傳聞,今個兒有北麵來的稀客駕臨,惹得幾位大哥都要挪動尊駕驅逐,才屁顛顛趕來湊趣,也想露個麵不是。”
“當年各為其主,雖有爭鬥,但大抵在公不在私。我家主公常常提到川中經曆,讚譽最多的還是常兄你的軍隊。”侯大貴不愧見慣風波之人,兩句出口,麵色轉白為紅,氣味一樣均勻如初。
侯大貴慎重其事道:“不然怎地,還真當能安安穩穩做他的承平官兒不成?各位有所不知,西營現在與左良玉私底下縱兵私鬥,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端的是熱火朝天。熊文燦瞧他也不安閒,遲早欲除之而後快。照這狀況,他張獻忠能將個烏紗帽保至明春,已屬不易。”作為趙營的肱骨重將,侯大貴也有機遇打仗很多隱蔽的諜報,此中就包含張獻忠與朝廷各方權勢的乾係網。此時他悄悄擇要點了兩句,本來麵有慍色的賀錦等人神情較著和緩很多。
“各為其主......”常國安喃喃將這四個字又說了一遍,聲音一振,邊點頭邊道,“當時各為其主,這時一樣各為其主。常某既為羅大掌盤效力,就免不得與諸位說些不鎮靜的話。大掌盤子曾定下端方,嚴禁各部擅自交友官府世人,一經查明,嚴懲不赦。”神采一凝,“趙營現在已是朝廷敕封的援虎帳,這兩位更是當中重將權貴,賀兄你們拋下成本營不顧,來這荒郊野嶺私會,彷彿有所不當吧。”
李萬慶點了點頭,又對賀錦三人看看,幾人同時插刀回鞘,麵色陰霾各自穩坐凳上。未幾時,跟著一陣綿長笑聲,常國安靴聲橐橐快步入廟,身後十餘名頂盔摜甲的兵士團簇擁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