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爺,要不我們還是散了吧......”吳國貴瞧著吳三桂那煩躁卻又無可何如的模樣,輕聲勸道,“他們......他們該當都不會來了......”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徙。”
“你......”
吳三桂傲視驚怒,道:“何不早報?”
上莊堡外的營地,中軍大帳,吳三桂的臉如死灰般沉寂。
“再等一等。”吳三桂眼角濕紅,聲音沙啞中帶點苦澀。
白廣恩等人齊追入帳,吳三桂呼道:“有逆賊兵變,速速拿下!”
“名編懦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聽到這裡,從小熟讀詩書的吳三桂下認識地應和起來,喃喃接著道:“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
“關遼軍......”吳三桂聞言,如受當頭棒喝,竟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將近兩萬由關遼軍及各路明軍構成的軍隊,未發一彈一矢,在上莊堡外,在與他們搏命頑抗了的守堡軍的冷靜諦視下,放下兵刃,易幟重歸大明。
趙當世沉穩道:“天道在我,勝之必定。”又道,“傳令給奪城軍,不必死戰,縱韃子自去。有外頭的弟兄賣力剿滅他們。”
吳三桂驚奇不定,起家走出中軍大營。短短半晌,呼喊聲從八方齊齊響起,穿過天涯,傳進大營,傳進他的耳中。
“吳爺,時過境遷,強弱已明。關遼軍的將來,已不在你的手裡,隻要你還把握關遼軍,關遼軍數萬將士終無歸路。”吳國貴落淚道。
“韃子欲衝門,我軍勁弩阻擊,射死十餘人,此中有姓名者佟岱、張大猷......”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鎮虜衛城東麵連城門帶城牆,都顛覆無遺。漫天沙土飛揚,清軍麇集在城頭的兵士幾近均在頃刻間葬身崩塌的磚石土木當中。正在膠著、躲閃不及的明軍亦多有毀傷,但麵對彷彿敞暢度量驅逐的本身的鎮虜衛城,他們隻稍稍後退,便重新邁步向前,均是氣壯江山,號令衝鋒。
“......”
一往無前的明軍邁過殘破不堪的土石堆,從四周八方殺進城中。噹噹時,火炮轟鳴、鳥銃激射、戰馬揚蹄、懦夫奮勇,鎮虜衛城如颳起暴風暴雨,數萬兵馬前赴後繼,如驚濤拍岸持續撼動著在人海中仿若一葉孤舟的城池。
吳國貴躊躇半晌,摸索著道:“要不然,不如......”
“大敵當前?”吳三桂身姿一正,瞪大眼睛。
麵前之敵,另有萬全右衛的吳三桂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