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瑀忍了好久的情感終究按捺不住了，長長的睫毛一眨，淚水滾珠似地落下來。她在哭，也在笑，剛纔的固執變作了和順，淺淺綴在嘴角。

老太太訝然道，“票據是現成的啊，有甚麼難辦的？”

建平公主下死眼盯著他，目光意味不明，半晌才笑道：“李誡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我有權勢，你有才調，不如我們……”

建平公主被他噎得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你倒是忠心。”

李誡收了笑，頃刻間彷彿換了小我，臉上那副隨隨便便漫不經心的神采一掃而光，沉聲說道，“那就是您由著性子胡亂傷人了？既如此，下官就去大理寺問問，我朝有冇有律法說，公主能夠隨便打殺臣婦。如果他們不曉得，下官就去宗人府問問莊王爺，如果他白叟家也不曉得……”

“殿下！”李誡頓時打斷她的話，“下官的主子隻要一個！”

“為何不敢？”李誡冇有半分畏縮驚駭之態，他嘴角微微上翹，彷彿在笑，又彷彿在調侃甚麼。

實在他還給建平公主下了個絆兒：當今還冇死呢，他再疼閨女，也不能容忍她摻雜進儲位之爭，哪個當天子，還得天子說了算。

“大老爺快下衙了，叫至公子先去對付一陣子。”老太太實在有點累了。

“李誡本領大心也大，是個極其難纏的人，你彆看他整日嬉皮笑容的，他是在裝憨！不是哥哥不給你，是你底子把握不了他。”

“公主說錯了，找死的不是我，我也死不了——皇上不會為了您砍我的腦袋，那會讓下頭的官員寒了心。反倒是您，這兩天的齋飯還冇吃夠嗎？”

建平公主嗤笑道：“你好大膽量，敢詰責我？”

建平公主神采驟變，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李誡，竟想找父皇告狀，父皇豈會為你這個微末小官罰我？真是自不量力，我看你就是找死！”

一陣熱意湧上來，趙瑀聲音有些發悶，“你故意了，多謝……”

建平公主大驚，“你如何曉得？”

趙瑀忙道：“算了，我隻願早點分開這裡，旁的事都不在乎。”

“那倒不至於，隻是另一件事下官卻不得未幾問幾句。”李誡問道，“不知下官的未婚妻犯了甚麼錯，您要綁她？乃至要刺瞎她的眼？朝廷早明令製止用私刑，再說她是端莊人家的蜜斯，又不是你公主府的人，您這麼做冇有事理！”

李誡轉過臉來，躬身問了安，直起家卻說：“下官見公主施禮是應當的。但主子卻不能亂叫，您說是麼，公主殿下？”

她細心核閱他半晌，嘲笑道：“有你的，今後彆讓我抓住你的把柄！”一拂袖子獨自去了。

李誡看看門口，低聲說：“彆犯傻，乾嗎不要？就算你不消，私底下留給你娘不好嗎？”

前兒個她進宮給皇後存候，莫名其妙打翻了晉王敬獻的小佛像，皇後大怒，罰她跪了兩日佛堂，如果不是父皇替她說話，恐怕她現在還在皇後宮裡跪著呢。

老太太問道：“李家來了幾小我？”

門口的王氏謹慎翼翼探頭看了一下，李誡餘光瞥見，止住話頭，笑嘻嘻對趙瑀說：“本來是下聘的好日子，差點讓阿誰半老徐娘給攪和了，你先歸去歇著，看我如何讓趙家給你出嫁奩！”

但是李誡如何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