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道:“好。餘兄有甚麼事情要奉求白姬?”
傍晚時分,離奴返來了,對白姬道:“三天,二百七十五。”
元曜有些奇特,“一張?”
餘潤芝給元曜看了他的一些畫作,元曜很讚美。餘潤芝畫的山川畫鐘靈毓秀,帶著一股行雲流水的禪意。他畫的人物圖也凝練有神,栩栩如真。
明天,山莊中冇有開宴會,餘潤芝單獨坐在後院的廊簷下,彈著三絃琴,唱著歌謠。他唱的歌元曜聽不懂,但能夠聽出清泠泠的三絃曲調中,透出的那一縷淡淡的哀傷。
離奴把毯子扔向元曜,氣呼呼隧道:“書白癡,不要老是渾渾噩噩,丟三落四!”
餘潤芝、元曜回到當歸山莊時,天還冇有亮。
元曜在中間看了一會兒,有些膩了,就四周閒走。
元曜道:“這幾天,小生抱病了。故而,本日才氣來送宣紙。”
白姬請了一個大夫來給元曜看病,大夫望聞問切以後,說隻是傳染了風寒,冇有大礙,給元曜開了幾服藥,讓他吃藥養息。
白姬笑了,“帶上它。我可不肯再花銀子給你請大夫了。”
“他為甚麼想再見小生?”
元曜奇道:“大早晨的,餘兄要上那裡去作畫?”
餘潤芝望著不遠處的櫻花樹,道:“鄙人的故裡是奈良的一個小漁村,鄙人的奶名叫‘薩卡拉’,翻譯成漢文,也就是‘魚’。小時候,鄙人常常在河邊玩耍,每到3、四月份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背鰭上發光的魚逆河而上,去往它們的故裡。很多魚一起逆流而上,河水中螢光點點,美如夢幻。春日的夜裡,父母常常帶著鄙人和弟弟mm們一起看魚,弟弟mm們老是笑著道,‘哦哦,魚提著燈回家了。’鄙人離家很多年以後,都還能清楚地記得那斑斕,暖和的場景。”
“冇有乾係,軒之能來就很好了。”
白姬道:“這和銀子冇有乾係。餘先生也不是想要紙,他隻是想再見軒之罷了。送去了也是華侈,白白糟蹋了上好的宣紙。”
“三月腐敗,有魚提燈;溯歸故裡,遠不成尋。三月腐敗,有魚提燈;葬當半途,悲之幽魂。”
寶明道:“餘施主辛苦了。”
元曜昨晚冇睡好,非常睏乏,他打了一個哈欠,搬了一張美人靠,去後院補覺了。
元曜坐下了,道:“不過,宣紙隻要一張……”
元曜不由得獵奇,“白姬,你在做甚麼東西?”
“是呀,軒之的名字很好,大師都很喜好你呢。”
“因為有很多亡魂要歸故裡。”
元曜也感覺白姬必然捨不得花十兩銀子謾罵他,也就信賴了她。
“好。”元曜道。
元曜道:“丹陽混鬨,你如何也跟著他混鬨?小生決不答應你把這個害人的東西給丹陽!”
元曜回到縹緲閣,白姬正在櫃檯後剪紙,嘴裡還哼著小調。她哼的曲調元曜感覺有些耳熟,彷彿在那裡聞聲過。
離奴還帶回了一條毯子。元曜一看,非常眼熟,彷彿是他明天帶去當歸山莊,明天忘了帶返來的毛毯。離奴去當歸山莊了麼?
“嗯。”白姬側頭,望向縹緲閣門口的冥燈,笑了:“三月腐敗,有魚提燈;溯歸故裡,遠不成尋。三月腐敗,有魚提燈;葬當半途,悲之幽魂。”
因為天氣太晚了,元曜趕不及回長安,又在當歸山莊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