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白姬從裡間走出來，淡淡地答道。

小鬼被白姬渡往此岸以後，元曜本覺得終究能夠在深夜溫馨地睡覺，不被腳步聲和笑鬨聲打攪了。誰知，連續七日，他都墮入了一個惡夢中，焦焚驚駭，如煎似熬。

月光清冷，縹緲閣外。

嬰鬼望著白姬、元曜、離奴，臉上暴露氣憤而猙獰的神采，嘴裡收回可駭的聲音。

“之前在縹緲閣，你並冇有奉告崔大人嬰鬼這麼傷害……”

“這深更半夜的，你們要去哪兒？”元曜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問道。

“夫人存候心，明天再說吧。時候也不早了，請早點安息吧。”

白姬笑道：“明天，機會已經成熟了，我去拿崔循的‘果’，去取嬰骨笛。軒之，要不要去？”

“喂！書白癡，都日上三竿了，你還賴在床、上，不起來開店？”離奴穿戴整齊，神清氣爽地走進大廳，看模樣已經在井邊梳洗過了。

離奴說，白姬在房間裡挫嬰骨笛。就是將從崔府帶返來的嬰屍，取一根腿骨，打磨成一支短笛。在骨笛上刻下馭鬼的咒語，吹笛的人便能夠馭使嬰鬼為本身做事了。

男嬰的眼睛垂垂閉上，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妖氣！不知為何，元曜腦海中閃現出這兩個字。

一名丫環安撫道：“夫人您不要擔憂了，老爺想必是帶著公子在齋戒祓神，傳聞老爺在東北院還設了祭壇。”

元曜脖子上的傷看上去挺嚴峻，但是不曉得為甚麼，幾近冇有疼痛的感受，渾身也很有力量，能吃能睡無能活。小墨客不得不撤銷了趁著受傷躺幾日的動機。

元曜嚇得屏住了呼吸。

“啊啊－－”元曜再次驚醒時，天氣已經大亮了。他正躺在縹緲閣的大廳中，睡在本身的寢具上。

陽光透過卍字型花窗照進縹緲閣中，元曜的耳邊傳來了塵凡的朝氣和喧嘩。他墮入了恍忽，莫非昨晚竟做了兩次結局類似的惡夢？！他和白姬、離奴夜行崔府，崔循虐殺兒子，反被兒子變成的嬰鬼殺死，都是一場夢？！

元曜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那些殘暴的，醜惡的，險惡的，哀痛的事情，都是一場夢，一場夢。

那東西一躍而起，黑暗中劃過一道亮光，元曜的臉上便開端火辣辣地疼。

崔循倒在陣外，他的身下有一攤血跡，一個雙瞳血紅的嬰鬼正在撕咬他的脖子。

元曜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崔循，問白姬道：“這是如何回事？你不是說嬰鬼不會傷害仆人，崔大人他如何會……”

元曜麵前一黑，昏死疇昔。

元曜感覺奇特：“小生受傷了？”

元曜捂著被離奴抓破的臉，眼淚汪汪：“離奴老弟，你深更半夜不睡覺，站在小生的枕邊做甚麼？嚇死小生了！”

元曜放開崔循屍身的刹時，一個黑糊糊的東西閃電般向他掠來，粘在了他的身上。

“還是讓人放心不下。明天，我如何都得進東北院看看。”

元曜壯著膽量，去看崔循是不是還活著。

白姬推開門，元曜瞥見房間裡的安插，驀地想起這就是他剛纔在夢裡瞥見的場景！猙獰的神像，環繞的煙霧，血紅的咒符……統統的景象都和夢中瞥見的一樣，咒符畫成的法陣中，一具殘破的嬰兒屍身鮮明在目，也和惡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惡夢中，他身處在一間光芒昏沉，烏煙瘴氣的大房間裡，房間正中心供奉著一尊猙獰的神像，四周的牆壁和地上用鮮血寫滿了奇特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