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時節,韋德玄客氣地請小墨客去韋府,吞吞吐吐繞了半天,又灑了幾滴老淚,小墨客才明白韋家是要他消弭與韋非煙的婚約。因為韋家蜜斯已經另許彆家了,並且婚期期近。
離奴聽到了,罵道:“書白癡,你不好好乾活,又偷懶吟詩!嘖嘖,甚麼破詩,酸死了!”
“非煙蜜斯,你既然能夠說話,又身在韋府,為甚麼不向韋父執,韋夫人說出原委?”
元曜驀地展開眼睛。
香味吸入肺腑,韋非煙落空了知覺,在落空知覺的前一刹時,她聞聲武恒爻在叫她:“意娘……”
小墨客一邊揮動著雞毛撣子,一邊辯白:“小生一邊彈灰一邊吟詩,哪有偷懶?小生的詩裡一脈水荷之香,如何會有酸味呢?”
時候飛逝,春去夏來,轉眼已是仲夏六月。小墨客誠懇本分地在縹緲閣做雜役,忍耐著一主一仆的奴役使喚,心中滿腹的委曲也不敢抵擋,隻能趁著夜深無人之際,在縹緲閣外的柳樹上挖一個洞傾訴。
有一天,她飄到了江城觀,恰好被曾經結伴去洛陽看牡丹的年青小羽士瞥見。小羽士是李淳風的弟子,很有一些降妖除魔的道行,能夠瞥見她。聽了韋非煙的遭受,小羽士非常憐憫,也頗懷舊情,決定幫韋非煙尋一個棲靈之所。
小墨客固然悲傷,但還是同意了。
月光中,伏在元曜床頭,並用爪子拍元曜的臉的東西現出了身形,竟是一隻吊睛白額的大老虎。老虎體型健碩,雙目如燈,口中噴著腥膻的熱氣,讓民氣寒。
小墨客喘不過氣來,隻好道:“小生承諾幫你就是了。”
白姬道:“軒之,你還是留在縹緲閣吧。”
老虎放開元曜,伏在床頭嚶嚶地哭了,“元公子還記得我,真是令我打動。我還覺得,天下上已經冇人記得我了。”
“呃!”對於這對奇異的兄妹,元曜也不曉得該說些甚麼。
元曜轉頭望去,一隻五色華羽,眼紋如火焰的鳥兒飛進了縹緲閣,它的脖頸上繫著一枚小鈴鐺。
事情就是如許。
“哼!”老虎冷哼一聲,道:“就算當一輩子老虎,我也不會向他說。元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兄妹從小就是死仇家,相互看相互的笑話,他如果曉得我變成了老虎,必然會笑掉大牙,我就一輩子也冇法昂首做人了!嗚嗚……”
老虎口吐人語,竟然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這個女聲彷彿在那裡聽過,元曜想了想,吃驚:“非煙蜜斯?!”
離奴話未說完,白姬揉著額頭從裡間走了出來,一臉鬱色。朱盤鳥停在她的肩頭,低首以喙梳理著五色華羽。
“畢至公子,陶五公子都是仆人的侄子,仆人有九個侄子呢。每隔十年,九位公子會從東海運送各種寶貝來縹緲閣。但是,陶五公子一登陸,就愛肇事。”
這一次,換小墨客淚流滿麵:“非煙蜜斯,你如何不早說……救……拯救啊啊啊……”
元曜躲閃不及,被撲倒在床、上,手舞足蹈地掙紮,“好說,好說,非煙蜜斯,你先放開小生!”
老虎淚汪汪:“縹緲閣的白姬?我聽韋彥那傢夥說過,她確切是一個很奇異的人。看來,隻好奉求她了。”
“給白姬送信的?飛鳥傳書麼?這是甚麼鳥?小生向來冇有見過這類鳥。”
最後的怪事,產生在韋非煙出閣前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