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很活力，但又不敢發作，隻好放動手裡的抹布，想等她們走了以後再擦地板。

元曜渾身顫抖，口中發苦。

黑暗中，元曜顫聲問道：“這是誰在哀嚎？”

元曜的聲音，小得隻要他本身才氣聞聲。

元曜訥訥隧道：“小生冇決定要去，是你們私行做主，替小生做的決定。”

白姬將一個封口的琉璃小甕遞給元曜。

遠瞭望去，即便在昏朦的夜色中，也能夠瞥見閻浮圖在不竭地湧出滅亡的黑氣。離奴靠近閻浮圖時，元曜的麵前變得一片烏黑，甚麼也看不見。他的耳邊不竭地響起撕心裂肺的哀嚎，淒厲悚人。

白姬卻掐腰大笑，“哈哈，軒之，我們到天國了！”

白姬和玳瑁對坐在青玉案邊，蛇女、鷹女、蠍女站在一邊。

玳瑁問道：“你究竟想去閻浮圖乾甚麼？”

元曜哭喪著臉道：“白姬，離奴老弟快撐不住了，你也噴個火吧。”

元曜嚥了一口唾沫，道：“小生有一句遺言，想先說了。”

“啊啊－－好痛苦－－好痛苦－－”

元曜哭喪著臉道：“萬一回不來了，這些東西擱著也是擱著。小生隻是一個淺顯人，去閻浮圖那種邪門的處所，九死平生，總得要拿點兒辟邪的東西，才氣放心。”

“好。”元曜答道。他摸黑扭開了琉璃小甕的蓋子，一陣冷風捲起來，彷彿有很多冰冷光滑的東西掠過他的臉，琉璃小甕的重量垂垂減輕。

玳瑁吼道：“在青樓樂坊中少賣一張咒符，你會餓死嗎？”

以玉屑劃出的弧度為起點，黑暗中亮起了一盞盞瑩藍色的燈火，如同天上繁星點點的銀河。細心看去，那一點一點的藍光並不是燈火，而是一隻隻透明的水母。它們晶瑩透亮，柔嫩如綢，像一朵朵透明的發著亮光的蘑菇，在空中悠然漂泊泛動。

“腸子被拉斷了，好痛苦－－”

白姬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軒之說吧。”

白姬點頭，“是。”

白姬雙手合十，結了一個法印，口中喃喃唸了一句咒語：“歸！”

元曜頭皮發麻，不敢看蛇女。他低下頭去，看著四雙血紅色的弓足踏過剛擦潔淨的地板，留下一串串足跡，頓時汗毛倒豎。

白姬又將一隻孔雀紫的綢緞荷包遞給元曜，道：“這是夜光水母愛吃的玉屑。軒之也拿著，到時候有效。”

元曜盜汗，對白姬道：“你來閻浮圖，是為了找玉郎？”

“你覺得是甚麼？”元曜冇好氣隧道。

“啊？！”白姬道：“軒之要說的就是這個？”

離奴擔憂隧道：“離奴的意義是越往裡走，獄鬼不但會越來越多，也會越來越殘暴，隻怕難以脫身。”

元曜牙齒打戰，道：“一點兒……也不好玩……”

白姬道：“軒之，翻開琉璃小甕，放出夜光水母。”

“嘿嘿，我也想曉得書白癡的私房錢藏在那裡。”離奴笑道。

白姬道：“鬼王借我引魂燈，我三個月內不在平康坊賣咒符。”

“白姬，夜光水母在那裡？小生如何看不見？”

“我的腿，我的腿冇了－－啊啊－－”

離奴停在一處山岩上，噴出一團碧幽幽的火，逼退了圍湧而來的一堆獄鬼。

離奴顛末時，獄鬼們停止了相互抓撓，轉而追逐離奴。

元曜翻開門，看清楚站在內裡的四小我，頓時嚇得牙齒打戰。四名妖嬈美豔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門外，一名長著貓耳，一名長著鷹鼻，一名拖著蠍尾，一名滿身蛇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