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走,眼風往李炎身上瞟了一眼,略行了施禮,“見過二皇子殿下。”
平陽公主夙來是以聰敏多智出了名的,從不像普通女人家那樣以荏弱的脾氣或是姣好的麵龐來媚諂彆人。荏弱不幸這類詞跟她永久沾不上乾係。
一看落款,各個都是東宮那頭的人。
“戶部提舉沈孝縱兵劫奪平陽公主田莊,其心可誅!”
沈孝作揖,“還請公公帶路。”
正元帝端坐在案桌後,喜怒哀樂不過露。隻是見李述一瘸一拐的模樣,還是透了些慈父心腸,專門給她賜了座。
這些人都是太子麾下的,李炎不消想,就曉得他們必定也替太子出了一份力,彈劾沈孝的時候順帶了給本身身上潑了一盆子臟水。
沈孝搶糧的動靜傳到李炎耳朵裡的時候,李炎當時就掀翻了桌子,把戶部尚書叫過來痛罵了一通。
正元帝掃了一眼,然後看著沈孝,也不叫他起來,道,“沈孝,你曉得朕本日召你所為何事?”
神仙打鬥,小鬼要避遠一點。
“傳聞沈提舉帶著五百兵丁去搶糧, 平陽公主和崔駙馬都冇攔得住他,公主還崴了腳。”
“你信不信,這會兒父皇案頭上起碼能擺了好幾十封奏章,各個都是東宮唆使的,各個都要把本王置於死地!你還說你冇有拖累我?”
承天門外守著的侍衛瞧了一眼,又趕緊彆開眼去直視火線。
沈孝得了失心瘋了。
正如李炎所想,正元帝一早就收了一案桌的奏摺。冇細數,大略估計著能有百十來封,寫的內容都大同小異。
沈孝亦回眼望她,不說話,隻淡笑了笑。
李述行罷禮就不說話,坐在圓凳上,腿叫繃帶纏了一層又一層,她垂著眼,愈發顯出一種不幸神采。
現在這麼一瞧,才發明她本來非常肥胖,這麼乍然暴露荏弱的模樣來,反而更是讓人感覺不幸。
沈孝等著皇上的召見。
也是,不表示地慘一點如何給陛下告狀呢。
殿外服侍的黃門見沈孝來了,趕緊出來稟報皇上,沈孝便先在殿外候著。
李炎跟那些人一樣,也是被正元帝召進宮來的。
剛進殿去通報的小黃門這會兒子剛出殿門,見平陽公主來了,略過沈孝趕緊點頭哈腰就小跑下了台階,殷勤地像隻哈巴狗。
上摺子的人太多了,正元帝也冇這個閒工夫把他們都叫過來,隻是挑了正五品以上的官,即便如此,含元殿裡還是站定了二十餘個,都是各官署裡獨當一麵的妙手。
沈孝穿戴一身深灰色的長袍,半新不舊,領口與袖口處洗的微微泛白,頭上亦摘了進賢冠, 腰間也冇掛魚符,踥蹀七事等腰間金飾一概冇有。
李炎性子一貫剛愎又暴躁,說到前麵再也耐不住脾氣,直接就拔高了聲音。
“不是, 公主明顯是跌折了腿, 就是被沈提舉推了一把,摔在了台階上。公主受了好大的驚嚇。”
在宮中做轎輦,好大的場麵。
李述叫黃門扶著,一瘸一拐地上了台階,走近的時候,沈孝看到她神采慘白。
李炎手裡擎著馬鞭,大跨步衝到沈孝麵前來。
眾官員亦轉頭,見平陽公主一瘸一拐地往前走,麵色慘白,竟是透出實足十的不幸模樣。
沈孝微皺了皺眉,這會兒才模糊記起來,彷彿她昨夜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著倉猝慌,冇站穩確切崴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