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_37.三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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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身邊另有這麼多世家,這些人都拱著他,他怕甚麼。隻要這些人在他身邊支撐一日,他就在東宮裡一日不會倒。

沈孝比她高很多,此時則低眼俯視著他。

現在平陽公主是觸了陛下的黴頭,彷彿碰她一下,那黴頭都要連到身上來。

崔進之看她麵色還是慘白,內心微酸,剛鬆開太子的手,想走疇昔安撫一下她。

見李述出去,正元帝也不說話,就那樣盯著李述,直把李述盯得漸漸跪了下去。

世人功利,無過於此。

他冇想到皇上的態度如此倔強,不吝跟朝堂統統的世家對著乾,都要把沈孝保下來。

皇上要打壓世家,可太子要依托世家,現在皇上略微動世家一根毫毛,那就是在動太子。

他看了一眼李述,猶疑了半晌,終究還是轉過了身,跟著太子往東宮走了。

正元帝見他如此,也不逼他,隻是道,“沈孝的摺子上寫了三件事。一是彈劾平陽囤積賦稅,不顧民生;二是自認搶糧有罪,自請去官;三是與你拋清了乾係,說搶糧一事皆是他本身所做,與二皇子殿下毫無乾係,讓我不要遷怒於你。”

自從崔家三子攀上了太子,保住了崔家門楣後,統統的世家都曉得太子跟天子態度分歧,太子是向著世家的。

不必欽天監,李述也看得出來,關中大旱快到絕頂了。

正元帝道, “平陽公主違背征糧詔,論罪當罰。三日以內, 再交五萬石糧食!”

投鼠忌器,這幾年來正元帝就是被這四個字限定住了手腳。

他在這件事栽了跟頭,雀奴也栽了跟頭。

薄唇高鼻,望向人的時候彷彿都帶著刀。

她承諾了父皇要放糧,可父皇冇想到她會用這類體例放糧。

他們如蝗蟲普通湧到了東宮去,生生將太子捧得越來越高,也將太子與皇上拉得越來越遠。

劉湊想過來扶著她,可李述卻隻是擺了擺手,本身走得慢,卻走得果斷,一階一階地往下走去。

很久後,他的目光抬起,落在遠處的宮牆上――琉璃瓦、硃紅牆,有一隻雁從灰沉沉的天空中緩緩飛過來,超出琉璃瓦頂,極清唳地叫了一聲,響徹皇城。

父皇老了。

沈孝見李述跛著腳下台階,好似不謹慎就要顛仆普通,他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

正元帝這句話固然是給李陳述的, 可目光盯的倒是太子。

三十餘年的帝王生涯磨平了他的脾氣,但是一旦有人敢觸及底線……豺狼雖老了,獠牙卻還在。

他此時腦筋還是亂的,本日的變故太大了,他前腳剛將沈孝一把踹了出去,後腳父皇就要重用他。

“兒臣向父皇請罪。”

*

太子剛跨上含元殿的門檻,聞言差點被絆倒,崔進之一雙手像鐵鉗一樣生生地穩住了他的身形。

李述出了殿門,太子方纔還慘白的神采見到她後,刹時彷彿就被肝火撲滅了,他立即將本身本日所受的委曲都遷怒到李述身上去。

目光中微微帶著憐憫。

這筆買賣做得值當。

李炎弓馬純熟,威武英勇,跟正元帝年青時非常類似。後宮有很多庶出皇子,正元帝能夠攙扶的人很多,但他恰好挑了老二。

含元殿黃色的琉璃瓦上,是灰沉沉的天空,氣候暗的,好似有一場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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