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太醫要來,他便先出了彆院,站在門口等著驅逐。
崔進之帶著太醫進屋時,李述身上已清理潔淨了,她換了一身潔淨中衣,正靠著床頭軟枕,侍女一口一口給她喂水喝。
這個詞語,此前崔進之向來冇將它與李述聯絡起來過。
他壓抑了五年的豪情、迴避了五年的情感,都在劫後餘生、失而複得的這時候發作了出來。
李述見狀咬了咬牙,將滿腔肝火嚥了歸去。
正想著,就見崔林躬身已領著太醫往這裡走過來了,他忙迎了上去。
侍女趕緊就伸脫手,輕手重腳地將李述身上披的外套脫掉, 正要脫中衣時, 崔進之進了屋。
她冷聲叮嚀道,“紅螺進內間,其彆人都在外間服侍。”
崔進之跟著太醫去了外間,看他寫了內服外敷的方劑,聽他道,“外傷好措置,隻是怕公主會發熱,非論是傳染還是風寒,都要警戒。這藥要從速拿去熬著,熬好了以後先喂一帖,不讓病症來得那樣凶。”
下人忙跪下解釋,“稟駙馬爺,這是公主叮嚀的,說待會兒就要回城去。主子們怕一會兒慌亂,這才從速清算的。”
崔進之一愣。
他隻感受她整小我都縮在他懷裡,固然咬緊了牙關,卻還是能聽到她喉間壓抑的痛苦聲。
她道,“不必。”
他聲音很軟,“我怕下人服侍不好你。”
滿屋子都是下人,她就這麼急赤白臉地下了逐客令,一點臉都不給他了。
必然很疼吧,可她自從被他救了返來,一句疼都冇喊過,都是本身咬牙忍著的。
“我說不消!”
李述痛的統統渾然不覺,她的手不是都快冇知覺了麼,如何還能如許痛!她隻感覺渾身出了一層一層盜汗,等她終究熬過這陣痛的時候,雙手已經纏好了紗布。
直到崔進之出了屋子,房門關上後,李述這才放下了手。
崔進之漸漸伸脫手,悄悄撫摩著李述的臉。
然後他輕手重腳地就進了內間,在李述床畔坐下。
是太醫署最好的醫官,陛下欽點讓他過來給公主治病的。
李述嘲笑了一聲, 昨夜忙著存亡, 對太子的怒意還來不及出現來, 崔進之倒好, 這會兒上趕著逼她發脾氣。
太子冇有將她斬草除根,那就等著她的抨擊吧……
李述躺了一會兒,俄然叮嚀道,“叫人去備車,待會兒就回府。”
“你來乾甚麼?”
不管再如何樣,鄙大家麵前公開給他冇臉,都是最差的行動。
她差點丟了命,才換返來這個玉飾,這是她打贏這場仗的底子,在送到父皇案頭上之前,不能出一點不對。
可她實在是怕崔進之看到阿誰玉飾。
夜長夢多,這玉飾多一刻在她身上掛著,就多一刻被人發明的風險。
李述俄然就進步了聲音,神采裡都是拒人於千裡以外,“出去。”
太醫瞭然,擦傷雖疼,但不算是大傷,每日對峙擦藥就是了。
崔進之隻來得及看到李述肩頭半裸,儘是縱橫交叉的劃痕,深深淺淺不一。
公主實在內心很軟的。
李述收回目光,徑直就往前走去, 抓住紅螺的侍衛叫公主斥責了一通, 手一鬆, 紅螺就逃了出去,踉踉蹌蹌趕緊跟上了李述。
李述緩了緩神采,“你渾身都是泥,先去沐浴換身衣服吧。這會兒太醫冇來,我也不會隨便上藥,隻是先換身衣服,潔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