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螺趕緊奉侍李述躺在了床上。她這會兒惶恐都疇昔了,又是常日阿誰層次穩定的大丫環,批示著外間的侍女送水送藥,細心地將李述身上冇傷的處所都擦了潔淨。
她信他冇參與這件事, 可她不信他會坐視本身彈劾太子。
崔進之看著那道傷口,想到方纔看到她半裸的肩膀,肩頸處彷彿都是傷。
她臉上有很多劃痕,但幸虧都比較淺,養一陣子就能好。
滿屋子都是下人,她就這麼急赤白臉地下了逐客令,一點臉都不給他了。
他早派人回城叫太醫去了, 估計過會兒就能到。
李述想到這裡,望著帳頂的暗紋,目光中都是冷意。
可她實在是怕崔進之看到阿誰玉飾。
她急著歸去乾甚麼,渾身的傷!
崔進之真恨不得本身替她受如許的傷。
他是丈夫,要照顧她。
可暴露的脖子上卻有一道劃痕,看著頗深,看傷口是被樹枝狠狠劃了一道。
正想著,就見崔林躬身已領著太醫往這裡走過來了,他忙迎了上去。
她昨夜……她昨夜到底是如何熬過來的!
崔進之又看了李述一眼,見她隻穿戴中衣站在床榻前看他,手還是放在胸口,非常警戒的神采。
李述中衣剛脫下肩頭,聞聲崔進之的聲音,趕緊將中衣重新攏起,擋住脖間玉墜,這纔回身看著崔進之進了裡間。
李述痛的統統渾然不覺,她的手不是都快冇知覺了麼,如何還能如許痛!她隻感覺渾身出了一層一層盜汗,等她終究熬過這陣痛的時候,雙手已經纏好了紗布。
太醫又問了紅螺幾句,李述身上是否有其他的傷。紅螺答覆說有很多擦傷。
她必然要從速進城,回宮去處父皇狀告太子!
崔進之帶著太醫進屋時,李述身上已清理潔淨了,她換了一身潔淨中衣,正靠著床頭軟枕,侍女一口一口給她喂水喝。
如何……如何這麼嚴峻呢!
他走近了,可李述後退了一步,警戒地盯著他。
這時忽見李述的下人忙繁忙碌,似是在清算東西。崔進之皺了眉,叫過來一小我就問,“你們做甚麼呢!不好好服侍公主,倒有工夫清算!”
下人忙跪下解釋,“稟駙馬爺,這是公主叮嚀的,說待會兒就要回城去。主子們怕一會兒慌亂,這才從速清算的。”
既然太醫要來,他便先出了彆院,站在門口等著驅逐。
脆弱。
紅螺本覺得公主再都不會用她了,冇想到公主竟然還是讓她貼身服侍。她跪了一夜,腿都木了,卻還是拖著腳步就進了內間。
他壓抑了五年的豪情、迴避了五年的情感,都在劫後餘生、失而複得的這時候發作了出來。
紅螺剛嚥了淚,忙奉侍著李述脫了一身臟汙的中衣,可衣裳剛褪下,李述裸站著,卻聽紅螺倒吸了一口冷氣。
然後他輕手重腳地就進了內間,在李述床畔坐下。
昨夜他差點就要落空她了。
旁人都說公主性子冷,不通情,可如果真性子冷,換了彆的主子,早都把她打死了。
李述收回目光,徑直就往前走去, 抓住紅螺的侍衛叫公主斥責了一通, 手一鬆, 紅螺就逃了出去,踉踉蹌蹌趕緊跟上了李述。
不曉得還能不能治。
他隻感覺內心一痛,此時底子顧不上李述疏離的態度。
侍女趕緊就伸脫手,輕手重腳地將李述身上披的外套脫掉, 正要脫中衣時, 崔進之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