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進之也坐在了床頭,幾近是半抱著李述,將她一雙胳膊扶了起來。
紅螺還覺得公主福大命大,墜了崖都胳膊冇斷腿冇折的,該當冇甚麼事。冇想到她身上竟然有這麼多暗傷!
李述幾不成查地歎了口氣,拍了拍紅螺,“彆哭了,先給我換身衣服。”
是太醫署最好的醫官,陛下欽點讓他過來給公主治病的。
話出口,李述就發覺到了本身的語氣實在是過分了。
滿屋子都是下人,她就這麼急赤白臉地下了逐客令,一點臉都不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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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實在是怕崔進之看到阿誰玉飾。
崔進之隻來得及看到李述肩頭半裸,儘是縱橫交叉的劃痕,深深淺淺不一。
侍女趕緊就伸脫手,輕手重腳地將李述身上披的外套脫掉, 正要脫中衣時, 崔進之進了屋。
“先彆急著沐浴, 等太醫看過你的傷再說。”
李述躺了一會兒,俄然叮嚀道,“叫人去備車,待會兒就回府。”
李述還冇反應過來,隻覺到手心就傳來一陣刺痛,她痛的都縮起了身子,下認識就要抽回擊,還是崔進之死死將她半抱著,鉗著她,她底子轉動不得。
她差點丟了命,才換返來這個玉飾,這是她打贏這場仗的底子,在送到父皇案頭上之前,不能出一點不對。
李述俄然就進步了聲音,神采裡都是拒人於千裡以外,“出去。”
她信他冇參與這件事, 可她不信他會坐視本身彈劾太子。
“我說不消!”
崔進之聽了,麵色這才緩了過來。他點了點頭,叫來打頭的侍女,低聲叮嚀道:“脫衣的時候輕一些,彆扯到傷口了。傷口千萬彆見水。她雖好潔,這時候可不能縱著她。”
李述見狀咬了咬牙,將滿腔肝火嚥了歸去。
下人忙跪下解釋,“稟駙馬爺,這是公主叮嚀的,說待會兒就要回城去。主子們怕一會兒慌亂,這才從速清算的。”
太醫聽了就鬆了一氣,“疼就好,疼就好。”
崔進之真恨不得本身替她受如許的傷。
統統侍女都跟著李述魚貫進了主屋,扶著她就想把她安設在床上。紅螺想過來奉侍, 又感覺本身冇資格, 隻能縮在角落裡。
太醫靠近一看,當即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冇見過傷得如許嚴峻的手,伸脫手就捏了捏李述的指尖,“公主,手另有感受麼?”
太醫行了禮,侍女端來圓凳,太醫剛坐下,就聽崔進之道,“煩太醫先看看她的手。”
侍女忙應諾。
李述收回目光,徑直就往前走去, 抓住紅螺的侍衛叫公主斥責了一通, 手一鬆, 紅螺就逃了出去,踉踉蹌蹌趕緊跟上了李述。
崔進之草草沐浴,換了身衣,正要往李述房裡走,忽聽崔林來報,說太醫已來了。
崔進之漸漸伸脫手,悄悄撫摩著李述的臉。
紅螺這才抽泣著站了起來,曉得公主向來不喜好人哭哭啼啼的人,忙嚥了眼淚。
崔進之接過方劑又道了一聲謝,送太醫出了門,然後叫紅螺過來,讓她從速去熬藥。
這個詞語,此前崔進之向來冇將它與李述聯絡起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