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見她神采倉促,便掀簾號召:“書晴,這是要去哪?瞧你急的。”
待她到了長鶴院,沈老夫人已等待半晌,瞧見她來,隻淡淡瞥一眼,目光裡隱有躊躇。
厥後沈策州提親時,旁人的提示猶在耳畔,她也曾猶疑,可沈策州救她時的和順體貼,終是讓她放下顧慮。逝者已矣,何必固執?
“沈策州放不下她,那就隻能走一步……”和離!
“不必!”沈策州心煩意亂,對上她溫馨麵龐,又軟了腔調,“你去歇著吧。”
他悶哼一聲,進了書房。趙書晴跟進,為他解下披風,稍作停頓,往昔密切的擁抱、親吻並未踐約而至,她心底出現絲絲涼意,忍不住開口:“夫君,晌午可要傳膳?”
趙書晴未多理睬,隻顧慮著沈策州,轉頭叮嚀:“本日天寒,侯爺頭疾恐要發作,你速去讓廚房備好熱湯,藥材可買返來了?”
趙書晴將藥放於書案:“夫君,這安神藥……”
老夫人見她神采誠心,神采稍緩:“這淩華霜自幼聰明,精通兵法,十二歲便隨父兄交戰,嶄露頭角,十四歲夜襲退敵,申明遠揚,是個可貴的奇女子。”
沈策州仿若未聞,目不斜視地擦身而過。
她目光掃向書案,那碗安神藥,好像被這冰寒長夜吞噬了溫度,凝出一層薄霜,好似她現在涼透的心。
一頂肩輿倉促落定,趙書晴疾步下轎,丫環蘭兒手中的傘還冇撐開,幾片雪花便密切地沾上她的髮絲與肩頭。
“書晴,我非成心……你先回吧。”一日以內,三次打斷,趙書晴黯然垂眸,冷靜退下。
誰料,沈策州猛地抽回擊,手爐“哐當”落地,銀骨炭撒了一地。趙書晴眼中閃過痛色,沈策州也感覺過火,緩了緩語氣:“今後,莫要如此。”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湯,緩緩道:“咱晉安侯府,自前朝起便是簪纓世家,世襲侯爵,鼻祖隨太祖天子開疆拓土,軍功赫赫。與淩家更是世交,幾代來往密切無間。淩家滿門忠烈,為官者兩袖清風,曾有前輩邊陲禦敵,死守城池數月,護一方百姓全麵,聲望極高。提及來,淩家有個女兒淩華霜,你可有耳聞?”
倆丫環嚇得趕快下跪應是。
蘭兒低聲答:“是。”
趙書晴端著早膳踏入書房,室內喧鬨,唯炭火偶爾劈啪作響,不見沈策州身影。
“哪個淩家蜜斯?莫不是侯爺那青梅竹馬?不是說戰死疆場了嗎?”
“開飯。”簡簡樸單二字,卻無端透著疏離。趙書晴心下微顫,還將來得及細想,沈老夫人已開了口:“書晴,你這孩子,為侯府出了很多力,我內心稀有。”
這時,長鶴院嬤嬤尋來:“夫人,老夫人請您去用膳。”
趙書晴深吸一口氣,平複表情,這段光陰老夫人身子抱恙,她請醫調藥、操心炮製藥膳,婆媳倆經常一同用飯、對弈。
飯後,趙書晴離了長鶴院,蘭兒悄聲問:“夫人,老夫人這話啥意義?”
趙書晴滿心苦澀。當年,沈策州與淩華霜青梅竹馬、早有婚約,淩華霜“戰死”,沈策州悲哀萬分,以未亡人身份籌辦葬禮。
趙書晴轉頭,扯出一抹笑:“妾身明白,夫君莫要憂心。”待她回身,笑容刹時隱冇。
趙書晴緊攥動手帕,壓下心中湧上來的不安,安靜論述這些日子以來沈策州與沈老夫人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