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靜思不耐煩地從床榻上坐起,還未下床,帳外當值的小宮女聽到動靜手腳敏捷地打起紗帳上前服侍:“娘娘,您醒了?”
“公公,開端行杖嗎?”行刑寺人中的一人問道。
這......這不太合端方吧......
“臣妾不敢!臣妾千萬不敢!”徐貴妃被皇後孃娘眼底毫不粉飾的殺意驚得渾身打了個冷顫,順著脊梁骨蔓生出陣陣驚駭和顫栗。比武多年,她從未想過,會有對嚴靜思心生懼意的一天。
通傳女婢領命,少刻不敢擔擱地跑去傳令。
“讓你挑幾個差遣得力的人過來,可辦好?”
嚴靜思情感不愉地嗯了一聲,揮退欲上前服侍她換衣的宮婢,問道:“內裡如何回事,吵得民氣煩。”
嚴靜思發覺到康保的表情竄改,再次肯定他值得信賴的同時,也不由得在內心替本身現在這具身材的原主深深歎了口氣。堂堂一國之母,上不能皋牢住天子的歡心,中不能抓穩主理後宮的實權,下不能威懾宮婢侍宦,窮究到底,就是她這怯懦孱羸的濫好人道子鬨得。
“娘娘,奴婢們服侍您去沐浴吧......”小宮女見自家主子獨自脫手扒掉了身上的罩衫僅穿一身中衣,卻冇有半分挪動腳步的意義,隻得硬著頭皮出聲道。
康保本來呈外八字站著的腳尖稍稍內轉,閃現內八字形狀,揮手道:“行杖吧!”
嚴靜思試了試頭上的重量,抬腳往外走,“讓他在外堂花廳候著。”
“皇後孃娘如果曉得了你們的所作所為,莫說見怪,怕是還要誇獎我們替她懲戒你們這些刁婢呢!”齊嬤嬤說罷就高低垂起了巴掌。
“主子康保拜見皇後孃娘,娘娘金安!”康保得了皇後孃孃的傳召馬不斷蹄趕過來,涓滴不敢怠慢。當年他不過是司禮監下的一個小黃門,幾大秉筆寺人為了爭權相互排擠,他身不由己蒙受涉及,幸得皇後孃娘脫手相救才得以從泥塘中擺脫,隨後調往內侍監,彷彿重獲重生。
景安四年,季春
“娘娘,保公公候在內裡求見。”通傳女婢在屏風外稟道。
但是,左等右等,昔日裡早該聽到的那句“免禮”卻遲遲冇有聽到。
嚴靜思嘴角噙笑,“這宮裡我就你們幾個信得過的幫手,可精貴著呢,要死也是該死的去死纔對。”
小宮女槐夏今兒是寢殿閣房當值,籌算目送主子出門後就帶著宮婢們清算床榻、打掃閣房,另有博山爐的香灰也要清理了。
外生內死,這是死杖的暗號!
即便後宮前朝人儘皆知皇後是不得皇上歡心的“棄後”,可廢後的聖旨一日不發,她嚴氏一日還是這大寧王朝的國母皇後,任憑徐貴妃聖眷再濃,在嚴氏跟前仍然得執妾禮!
嚴靜思瞟了眼低眉順目跪在原地的徐貴妃,挑了挑眉角,語氣平高山叮嚀候在一旁的康保,道:“就在宮門口行杖吧,宮門敞開了,讓各宮服侍的侍婢們都過來瞧瞧,莫忘了本身的本分。”
嚴靜思冷哼一聲,清冷的目光逡巡於跪在地上的世人之間,最後定格在幾近要抖成篩子的齊嬤嬤身上,開口道:“徐貴妃的謙恭之心,本宮天然是曉得的,何如奴大禍主,實在可愛,本宮本日就越俎代庖一次,替徐貴妃給這宮裡的主子們警警省兒,不知貴妃可有定見?”
“但憑娘娘叮嚀,主子們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