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蒼陵沉了沉肝火,轉而問道:“關乎迷幻藥,你可有何動靜。”
季拂心忽而掀動著嘴角,暴露了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可惜晏蒼陵卻無緣看到――他同季拂心相處時,恐怕本身的目光凶暴嚇著季拂心,總不自禁地低首側頭,幾近不會將本身的目光放至季拂心臉上。
晏蒼陵行動舉止拘禮,未有一分特彆,季拂心一瞬不瞬地盯在低首的晏蒼陵上,目光深悠得仿若清泉中的兩粒黑晶,透辟敞亮。
“哦?”晏蒼陵吊起了眼梢,並不續話。
許頌銘眉頭皺緊,搖首道:“這些年來,某亦曾派人查過都城一乾人等的戶籍,亦一一看望過,但非論是官家或是富商,都無合適王爺這位仇人之人。若說王爺仇人並非京中人士,而是暫居都城的話,也甚是奇特,當年的堆棧同城廟居住錄冊中,也並無符合之人。且據城門衛兵說,”他頓了頓,抬眼看了看晏蒼陵,“得其首肯後,方續道,那段光陰因武舉出事,天子封城,不讓城渾家外出,直待兩個月後,武發難告終方開城。但是……”
小廝將頭一低,憋不住笑意隧道:“本日那位公子多喝了一碗粥,王爺表情甚好。”
“是。”許頌銘回聲,內裡卻在腹誹,去書房,喚我來朝臨閣何為!
許頌銘,字仲良,晏王府內長史,從四品上,掌府內一做事件。季拂心之事乃王府外事,本不該過他的手,但他跟從晏蒼陵多年,加上他辦事雷厲流行,早被晏蒼陵視為手足,府內府外事皆交由他管。但剋日來,辦事敏捷如他,也因遲遲查不出關乎季拂心的事而苦了臉,接連數日唉聲感喟,連走路都不住入迷。
前次同季拂心道了過今後,季拂心似對晏蒼陵放下了戒心,雖見著他還會惶恐驚駭,但卻不會尖叫了。厥後晏蒼陵慢慢指導,讓季拂心接管了王大夫的每日號脈,以及他的照顧,衣食如廁,當今皆由他一人來做,唯有沐浴,他不敢輕瀆季拂心身,每日隻拿熱水擦身便罷。
“是是是。”王大夫捏了把盜汗,低頭應下,眸子子溜向了歪頭看他們的季拂心,內心暗道老祖宗,你快些好起來罷,不然老夫的俸祿不保了。
按畢手腳,晏蒼陵將布巾順手丟至木案上,正要扶季拂心躺下,卻見季拂心盯著那皺成一團布巾蹙眉。晏蒼陵一愣,嘲笑著將布巾扯平放好,擱於盤上,看季拂心的眉頭舒了,方扶著他躺好。
許頌銘皺眉思考道:“約莫半個月。”
“新來的清倌。”晏蒼陵一頓,神采變了變,“新來的那批清倌,詳細是何時進的閣。”
“此藥名喚夢魘,聽聞服用者會產生幻覺,誤覺得身周皆是惡妖怪怪,乃至神智不清,驚駭萬分,驚駭見人。隻是此藥過於狠惡,倒黴於接客,因此除非那清倌過分難訓,不然不會用到此藥,但若用之,俱會給被下夢魘的清倌下合|歡藥,以使恩客縱情。”
“小人已喚了數聲,您都未應,唯有……”小廝恭恭敬敬地揖道。
拿起枕邊的那錠刻字銀子,晏蒼陵一如常日地將其塞入季拂心有力的手中:“拿著!你時候牢記你拿著的是誌,而非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