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廳中大亂,眾賭徒並幾個伴計慌亂中相互擠踩,杯碎茶潑,叫罵聲不斷。忽聽有人叫道:“還不快去陳述老爺!”丘胤明巡聲一看,本來是掌櫃的躲在帳台前麵。荷官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向門口跑。方纔撞到一處的兩名打手也辨清了方位,向門口奔去。丘胤明撈起一張凳子,緩慢將三條凳腿拔下,對準三人腳踝一人一根。三人接連倒地,叫爹叫媽起不來了。
小廝不敢不從,摸了半天鑰匙纔將內院的門翻開,立在一邊瑟瑟顫栗。丘胤明將他推入門中,關上院門,刀尖抵著他後腰道:“曉得老爺睡在那裡嗎?”小廝連連點頭。“前麵帶路。”
丘胤明成心儘快分開福州地界,看著天氣,實在不宜趕路,該趕著大雨之前尋個落腳處。走了不久,遠遠瞥見一麵青色酒旗從路邊探出。剛走進掛著酒旗的小茅棚,豆大的雨點便稀少落下。少頃,雨勢瓢潑。
“你說呢?開門。”
丘胤明嘲笑,雙手一抬,賭桌便被掀了起來,農戶,荷官並幾個賭徒不及遁藏,被實木大桌劈麵壓上,一時也冇爬起。三個打手齊刷刷朝他撲來,他一閃身,雙手擒住身側二人的肩膀,二人尚未回過神,已被甩到一邊,麵劈麵撞到一處。另一人見情勢不對,大呼來人。這時餘下的四名打手各操起一條凳子,向他上中下幾處砸來。丘胤明側身躲過,順勢前後左後一陣拳腳,每人結健結實捱了幾下,跌倒了轉動不得。四條板凳飛出,砸上了中間的八仙桌。
丘胤明道:“你橫行霸道多年,做了甚麼你本身曉得。我恰好冇川資了,不問你要問誰要?”對胖女人道:“你去,快點,全數拿來。”
剛把門拉開一半,丘胤明劈麵就是一拳,將他一下打進屋裡,跌在了地上。郭六吃痛,爬不起來。丘胤明上前將他一腳踏在地上,對一臉驚駭躲在帳子裡的胖女人道:“你敢叫我就不客氣。”胖女人跪在床上朝他直叩首,嘴裡不斷隧道:“懦夫,大俠,大爺,饒命。饒命。”
丘胤明已將匕首抵在他身前,輕聲道:“我是強盜。”
公然,來到正房門口。丘胤明對小廝道:“拍門。把你家老爺叫出來。”那小廝滿臉苦相,躊躇道:“我,我……”丘胤明道:“快叫。不叫我捅了你。”小廝冇法,隻得硬著頭皮,打門道:“老爺,老爺。醒醒!”
這時毛毛雨已經下了一會兒,丘胤明揹著包裹從城裡出來。北門剛開,守門的兵丁們尚一臉倦色,冇人重視他。出城後,加快腳步向北沿通衢而去。雖說方纔恐嚇了那郭六,可過上一會兒他必定會去報官的。天矇矇亮了,雨卻未停。一朵濃雲壓來,彷彿有大雨將至。
少頃,屋裡有響動,一個女人道:“作死啊。乾甚麼?”屋裡亮起了燈。丘胤明朝小廝看了一眼,小廝聲音顫栗道:“太太,有人找老爺。”話剛說完,丘胤明一把將他敲暈,隨後持續打門。
不知跑了多少裡路,馬垂垂慢了下來,低著腦袋,滿身冒著熱氣。丘胤明也找到了韁繩,身子隨馬背有節拍地起伏。和架船比起來,騎馬還是要輕易很多。火線是個不大的縣城,天空中陰雲已散儘,路上行人還是很少。見他穿戴一身官差衣服,行腳的人自發地讓到路邊。遠遠瞥見那是鳳城縣,這時馬卻俄然停下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