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門裡傳來腳步聲,馬秀才緩緩將門翻開一條縫,還冇來得及驚叫,已被丘胤明捂住了嘴,反手架住推到屋裡。馬秀才試圖掙紮,卻感到脖子上一陣冰冷,耳邊那人低聲道:“你若敢叫,我就堵截你的喉嚨。”
本來,徐有貞被曹吉利暗害後,心中的痛恨無以言表,雖麵上不顯,這幾天卻暗中調集了常日裡交好的數位禦史,搜刮證據,欲糾罪石亨和曹吉利。徐有貞這回也真可謂是氣昏了腦筋,石曹能有本日,朝中天然眼線無數。公然,前天給事中王弘把這件事泄漏給了石亨,說徐有貞等人將在後日上奏。
徐有貞一凜,趕緊道:“據臣所知,絕無此事。陛下切莫隨便聽信彆人之言。臣夙來一片忠心……”話未說完,卻被天子打斷道:“那麼我手中的是甚麼?”隻見天子從案上操起一本文冊,遞與身邊的曹吉利,道:“這是朕昨日收到的密函。曹卿,你讀給諸位大臣聽。”
見門口圍觀的人垂垂多起來,馬秀才掛不住這個臉,從懷裡摸出幾個銅板,丟給小二道:“勢利小民。”
小二不買賬,道:“之前是之前,現在你可冇有徐大人撐腰了,誰信你啊。”
丘胤明從徐宅出來,邊往回走邊想道:徐有貞啊,我可不想就這麼放過你。既然現在有這麼個馬秀才,不如操縱一下,把石亨和曹吉利惹急了,徐有貞再災害逃。一起思考,已有一計。
讀書人聽了這話,神采一下子變得很丟臉,說道:“你不要胡說!我馬士權也是個君子君子,還會貪你這幾文錢不成!”
丘胤明行到徐宅門前時,隻見大門半開,間或有人抬著桌椅,床榻等物從內裡出來。見冇人禁止,他便獨自走了出來。瞥見一白叟正抱著個大花瓶從堂中走出,忙上前問道:“叨教老伯但是徐府的人?”老頭兒道:“是。之前是,現在不是了。”見丘胤明穿著好似官府中人,當即道:“老爺,我隻是個下人,我甚麼都不曉得啊。”夾著花瓶低頭便往外走。丘胤明一把拉住道:“我不是官差。就想問問你,曉得馬士權住那裡嗎?”
南下到差前一天的中午,丘胤明和樊瑛便裝出了崇文門,在一家小酒館裡小聚。對徐有貞出為廣東參政的事,丘胤明這幾日來一向忿忿不平。本來猜想徐有貞此次不死也該是削職為民,可天子竟然對他如此包庇。
二人飯罷,丘胤明藉端和樊瑛在闤闠上彆離,繞道朝徐有貞的大宅而去。話說徐宅這幾日非常狼籍。徐有貞奉旨已在前日南下廣州而去,隻攜了家眷和金飾。府中另有很多仆人,丫環,此時冇了仆人,大多囊括了些產業後散去。兩天下來,留下的大抵已是個空宅,入夜今後另有很多地盤閒人乘機入宅搜刮錢物。
天子執意對徐有貞從輕發落,世人也不好再多加說詞。石亨和曹吉利雖有遺憾,但畢竟已把徐有貞拉下權位,就隻怕天子不知甚麼時候又想把他召回。
馬士權邊承諾著,邊用力磨著墨。丘胤明趁這時候掃視了一上馬秀才的屋子。隻見床上散著一隻大包裹,包裹中間放著一把傘。桌上有一個小包裹。一把抓起,沉甸甸的清楚是一包金銀。馬秀才見他拿了那小包裹,驚道:“大俠,你放過我吧。這些金銀你儘拿去。我,我……唉!”馬秀才歎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雙手抱著頭道:“我究竟犯了甚麼太歲,你們偏要拿我這薄命小人來玩戰略!我這條命就那麼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