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想了一整夜，越是想，我越不想死，我怕我死了，我母親會悲傷！這就是我的事理！”

柳春還想說甚麼，被小伽羅製止住了：“柳春姐姐，你不要為我討情，即便是碧螺姐姐留我性命，我也會一死來了償！”

柳春非常後怕：“上官太醫，你如何了？”

“可我也不想南熏姐姐死，你們昨晚那麼悲傷。我就想，解蛇毒畢竟也是能解毒的，以是，我就想試一試……”小伽羅難過地說。

“咳咳咳……”一陣咳嗽，打斷了碧螺的話，是南熏在咳，隻是力量很荏弱。碧螺和南熏才發覺，南熏臉部的青紫已經退去，雖仍然有些慘白，身上叮咬的紅腫，也消去了很多。

“事已至此，你們莫要阻我，我要殺了這個小賤報酬南熏姐姐殉葬！”碧螺說著話，拖拽著小伽羅朝著南熏昏倒的床榻前走去。

上官太醫站在門口，瞻仰著星空和靠近正中的明月，煩躁地遲疑著。

碧螺和柳春走到床榻前，看南熏的麵色更加青紫了很多，鼻息更是微小了。碧螺一根一根地拔下上官太醫紮的銀針，把下一根，便難以忍耐地痛苦抽泣半會兒。在一旁旁觀的小伽羅，更是慚愧了。

“你不想死，能夠趁著我們睡著的時候，逃脫啊！”柳春這話是問給碧螺聽的，想讓碧螺曉得，小伽羅年紀雖小，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

“我這就去取水，我去取水！”柳春衝動地恍惚了雙眼，出門去取水了。

上官太醫接過珍珠，看了看即將被殉葬的小伽羅，想說甚麼，欲言又止，隻說了一句：“照辦！”便回身拜彆了。

“半邊蓮也可解毒，卻隻能解得了蛇毒，對蜂毒卻涓滴無用！此乃天命！”上官太醫無可何如。

“你……”

上官太醫感喟：“半邊蓮隻在梁國纔有，本就很罕見。近年來，我大魏與梁邦交兵，貿易阻斷，半邊蓮更顯得希奇貴重，故而被大塚宰視若珍寶，也是情有可原的！皆是老夫的不是，若早些畫了圖樣，你們便也不會出錯！”

“柳春，我曉得你心軟慈悲，本日之事，必須依我。若不是這小賤人闖了禍，南熏姐姐不至於此，她做再多的事情，也彌補不了她犯下的錯誤！”

“你冇聽昨日上官太醫說了，這半邊蓮隻能解得了蛇毒，對蜂毒無用！你是不是想南熏姐姐快點死？”

“這……”柳春卻不曉得如何答覆了，不但是小伽羅要給南熏殉葬的，她們已經籌議好，待到安葬了南熏以後，也一起雙雙自縊於南熏的宅兆之前，也算了結了和南熏的主仆情分。此生為主仆，到了陰曹地府，也情願為主仆，生生世世奉侍南熏，酬謝南熏對她們的知遇之恩。

上官太醫一邊往裡走，一邊翻開那錦盒，當看到錦盒裡的花葯的時候，驚嚇地將錦盒丟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門外冇有小伽羅的身影，碧螺懊悔地頓腳：“都怪我，見那小賤報酬南熏姐姐哭得悲傷，放鬆了警戒！卻如何也想不到，這小小年紀，會有這麼深的心機！”

上官太醫放眼望去，油菜花田的露水，映照著銀色的月光，如仙女灑落的珍珠在人間一顆顆。一匹駿馬從油菜花田裡邁著高亢的步子，向這邊奔馳而來。上官太醫臉上暴露世的但願：“返來了，他們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