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便大步出了屋,屋中一空,崔氏眼淚便滾了下來,又是歡樂又是難過,張媽媽本就在外頭守著,屋中的動靜倒是也聽到了,關白澤一走,她出去見崔氏哭的難抑,便忙勸道:“夫人快彆哭了,這大早晨的,傷身。”
崔氏倒是點頭,淚水滾落著,道:“這些年他從未曾說過這話,我知貳內心還裝著那顧舒雲,對我們母子不上心,這些年也早就絕望了,隻想著能為卓哥兒多策劃,冇承想老爺貳內心還是念著我們母子的好的,他也是為卓哥兒想著的。”
這些日子蘭姨娘因四少奶奶落胎一事吃罪了關白澤,崔氏又在禁足,故而多日來關白澤都是歇在清姨娘那邊,現在聽聞了小廝的話想著方纔定國夫人決計說的那兩句,他便沉聲道:“回吉祥院。”
張媽媽見她這般眼眶便也跟著一紅,連聲道:“老爺心中自是有夫人和蜜斯公子的,夫人快莫悲傷了。”
慧安隻當真出了甚麼事,心中忐忑了下來,回到房中關元鶴卻也並不急著和她說話,將她放在床上,叮嚀方嬤嬤去籌辦沐浴的水,和慧安一道進了淨房,清理了下身上,這才又抱著她回了屋,逼著慧安吃了一盅冰唐蓮子湯,纔算坐定。
關白澤這才轉過身來,隻道:“無事,我說的話你多想想便是,早些歇著吧……”他想了想到底又加了一句,道,“卓哥兒是我的麼兒,我不會害他的。”
關白澤聞言眉頭便微蹙了下,定國夫人見此就未再多言,又唸叨了兩句彆的事便令關白澤歸去。
關白澤本就是因這兩個不長進的孩子生崔氏的氣,也最是討厭崔氏這偏袒孩子的慈母模樣,聞言麵色就沉了下來,道:“有甚麼好擔憂的,他們還能短了吃食不成!”
關白澤說著已是憤怒地瞪了崔氏一眼,見她麵色變幻不斷到底冇再多說下去,隻絕望地搖了點頭,眉眼間掛上了疲累,道:“罷了,你早些歇息吧。”
慧安聞言便咯咯地笑了起來,又想起昨日夜裡關元鶴說的話,問道:“皇上令你在京思過,又不消上朝,這兩日你倒日日地往外跑。今兒早朝旨意可曾宣下了?”
張媽媽聞言也麵露深思,道:“夫人是在想老爺的話吧,夫人恕奴婢多嘴,奴婢瞧著三爺隻怕有開府另過的籌算呢。三爺雖是對老爺有氣,但就像老爺說的打斷骨頭連著筋,卓哥兒那和他到底是親兄弟啊,便是他不肯拉,這世人的眼睛卻還盯著呢。”
關白澤說著歎了一口氣,搖了點頭,並未說下去,接著才又道:“錦奴是他的親哥哥,便是豪情淺,到底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你目光放遠些,為卓哥兒謀條長路纔是端莊。你現在眼巴巴地盯著這府裡,將來便是為卓哥掙上個金山銀山,那也得他本身有那守住的本領才成啊!這麼淺近的事理,你說你如何就……”
崔氏聞言卻拉了張媽媽的手,道:“你聽到了嗎,老爺內心有我們呢……”
關元鶴聞言點頭,道:“除了我昨夜說的那兩位,彆的皇上還指了大學士袁新孫女為徽王妃。秦王大婚定在了來歲春上,側妃進府晚三個月。”
關元鶴見她如此焦急,便感喟了一聲,方纔抱著她返來隻覺和摟著個大炭火爐子普通,又見她眉宇間儘是倦怠之色,真真是動了禁止她前去太仆寺的心機,隻現在瞧著她隻覺得事情有變就急成這般的摸樣,關元鶴到底不忍拘束著慧安,使她不得開顏,故而方纔那心機便又散了,隻道:“皇上九五之尊,說出的話豈會懺悔,今後這話莫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