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了廖家四娘來府上說話。綠裳,你親身去。”遊氏豐腴的身子把鬆木圈椅填得滿滿鐺鐺,兩隻手揉著信,待綠裳出去了,就問柳姨娘:“你說,廖四娘可還對我們對勁上心?”
“老爺稍安勿躁。”遊氏從速安撫駱澄,模糊嗅到駱得仁身上的酒氣,心知駱得仁一準抽暇出去花天酒地了,並不戳穿駱得仁,隻問:“衙門裡的人見你去,是防著你,還是跟起月朔樣熟絡?”
柳姨娘笑道:“大郎溫潤刻薄,是聚德坊裡數一數二的男兒,廖四娘一準還惦記取他呢。夫人請了她來,她一準為了奉迎夫人,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屋子裡,隻剩下流氏跟紅袖、綠裳後,遊氏又對綠裳道:“抽暇去廖家,叫四娘甚麼時候有空,甚麼時候過來跟得計說話打趣。”
駱澄渾然不覺這話有指明本身無能的懷疑,連連唾罵賈老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駱澄先點頭,隨後隔著簾子發覺到屋外的暑氣,當即又搖了點頭,“二郎還冇返來?”
遊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再問施嬤嬤:“嬤嬤瞧著,四娘前次宴席上出言不遜,可還像是對大郎念念不忘的模樣?”
“是、是。”遊氏迭聲承諾,策畫著先亂來廖四娘,叫廖四娘好生替駱家探聽動靜再說。若廖四娘實在難纏,將她配給駱得仁也好。
“今兒個敏郡王府的玉側妃生辰,四娘去敏郡王府了。”綠裳拿著帕子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珠,一口氣將紅袖遞過來的酸梅湯喝掉。
足足比及傍晚,柳姨娘、宋姨娘、梁姨娘服侍駱澄、遊氏吃過晚餐,纔有了駱得仁的動靜。
“叫人給七娘做新的吧,她的衣裳得計穿過,莫非還能再穿?”駱澄道。
廖四娘此次還是穿戴件嶄新的精美襦裙登門,過了二門,就有丫環媳婦親身來接,來到上房門外,模樣兒靈巧可兒的駱得計便挽著她的臂膀向門內去。
施嬤嬤笑道:“夫人放心,四娘那是瞧著大郎體貼七娘,才心氣不順暢,等夫人叫她明白七娘跟大郎絕無能夠,四娘天然一門心機對我們計娘好。”
“多事!多少年的鄰居,莫非廖四娘還會成心害我們?”駱澄道。
柳姨娘點頭,“姑夫人還不曉得,但想來,繡嬤嬤總會奉告她。”
廖四娘那裡不知駱得計是在胡說,蕭玉娘好歹是敏郡王的側妃,豈會去湊康平公主的熱烈?當即道:“那可不,那日計娘你雖冇去,可我們話裡話外,也冇少了你。”
遊氏舔了舔嘴唇,滿眼焦心,六神無主之下,從速問駱澄:“老爺,你說,廖四娘會不會把昨兒個聞聲的事,添油加醋地說給蕭玉娘聽?”
遊氏急等著要問廖四娘對著蕭玉娘到底說過些甚麼,蕭玉娘又是否會在太後跟前誹謗駱得計,可此時又不好攔著她不去,便悄悄遞給駱得計一個眼色,叫駱得計陪著廖四娘同去。
“是。”綠裳雖怕外間暑氣,但遊氏叮嚀了,便從速又向外去。
駱得計攜著廖四孃的臂彎,淺笑道:“我也正要去看芳菲呢,我們一同去吧。”
駱得計心一提,盛暑中,隻感覺後背一陣陣發涼,“……四娘,起初多有獲咎,是我對不住你,可凡事得向前看,今後,我們指不定就是一家人,我不好了,你又有甚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