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呢。”張信之、楊念之齊聲道。
公然不出夏刺史所料,夏芳菲、甘從汝結婚前兩日,駱澄便與遊氏大吵一場,駱澄不幸虧喪事前罰遊氏,便將遊氏身邊大大小小的丫環婆子重重地敲打了一番。
“老爺把甘五郎帶返來了!老爺人還在路上,請父親、母親給甘五郎清算屋子。”先夏刺史一步趕回府的駱得仁臉上儘是汗水,因柳姨娘還在閉門思過,擦汗時,很有些幸災樂禍地瞥了遊氏一眼。
張信之、楊念之互看一眼,因不知夏芳菲信裡寫甚麼,就道:“七娘女兒家,自是忐忑不安,害臊呢。”另一個道:“七娘問了老宅代價多少,瞧她年紀悄悄,就已經操心起嶺南後的小日子了。”
“少說,也有個上千兩。”張信之不解夏芳菲為何第一句就先問這個,覺悟到夏芳菲已經想到持家的事上了,當即跟楊念之抿著嘴,對勁地笑了。
“老爺,冇有如許的事理。如果姑老爺不在了,我們替姑夫人嫁女也在道理當中。可夏家人好端端的,再冇有甚麼都交給我們的事理。”遊氏看甘從汝上門,已經是心存不滿,更遑論要將這婚事全權籌辦,“老爺,妾身算了一算,姑夫人、芳菲、姑老爺住在的這個把月裡,家裡的花消翻了不止兩三倍,若再……”
“老爺,這婚事退不得了?甘五郎是那麼本性子,今後一個話不投機,他將七娘抓起來採打,七娘可如何辦?”去嶺南、七品芝麻官、被太後嫌棄、脾氣鹵莽放肆,這些事,就如竹簽普通,一根根深深地紮在駱氏心中。
想著,夏芳菲便提筆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串,為觸怒甘從汝,更是留下一行勸說甘從汝發賣祖宅的小字,恐怕楊念之、張信之兩個揹著她做手腳,就叫雀舌送去給甘從汝看。
“五郎說老宅陳腐,裡頭都是黴味。姑父聽了,立時心疼地叫五郎回府來住。”駱得仁原當甘從汝不是郡王了,就有些藐視他,此時聽遊氏說甘家老宅另有個上千間屋子,轉念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下言語裡與甘從汝靠近了很多。
正待要寫,就見雀舌跳了出去道:“七娘,甘五郎跟秦少卿在我們府門前抱著哭成一團,這是秦少卿的下人捎給你的信。”
甘從汝這邊高床軟枕,高枕無憂,駱氏、夏刺史房中,卻聞聲駱氏一陣哽咽。
駱對勁回到房中,懊喪地倒在床上,忽地想起雀舌叫他送的信,趕緊將信從懷中取出,正待要送,又皺起眉頭,回想夏芳菲與甘從汝起初的來往,躊躇再三,想弄明白夏芳菲與甘從汝之間的過節,當即拆了信來看,隻見除了開首幾句酬酢,剩下的都是些金銀珠翠、綾羅綢緞,乃至另有勸說甘從汝賣掉祖宅等話。仿若遭了好天轟隆,駱對勁當即想:本來七娘竟是那樣奸商的人。待要在內心否定這動機,心機兜兜轉轉了半日,又想起夏芳菲要跟廖四娘出門,可不就是為了賺些瑣細銀子嗎?她本日會有這信,也在料想當中……
梨雪院裡,楊念之、張信之正服侍著夏